老鸨却笑眯眯道:“哎哟,六财,你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吗?东家答应是已经答应了,只不过你也知道,最近呢,元宵快到了。这一次东家要求啊,要把我们这里的名气给打出去,所以联合众来赌坊办了一个赌会!”
“赌会?”李六财一脸狐疑,“可这跟我为我女儿赎身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老鸨故作惊讶道,“当然有关系,你是不知道,这次我们的排场有多大!到时候肯定需要很多的人手!所以,老板的意思是,你和女儿得先要留下,帮我们把这次的赌会给对付过去,你也知道的,人手吃紧嘛!东家说了,你呢主要复杂打打杂,而你女儿呢也就是上台跳舞助兴什么的,绝对不会让你女儿陪客人!东家还说,如果你和你女儿表现得好,那到时候赎身的费用还可以减半?”
李六财听到“减半”这两个字以后立刻心花怒放,这意味着他将来不仅可以带女儿重获自由,还可以置办一处小小的产业,让自己和女儿有个谋生的去处。
“行!那就按东家说的办!”李六财笑呵呵地说道,但是,他毕竟之前被坑了整整五年,对于这个东家,也就是他的高利贷债主的话,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他立刻又换了一种语气道:“这……东家……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老鸨一本正经:“哎……东家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虽然之前欠了东家这么多钱,但是一家子都在这妓院里头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现在你好不容易出火坑,那东家也想要帮衬一下你。”
“哦……是这样啊……那替我谢过东家了……”李六财当下就人模狗样地做了一个揖。
李六财压根就不知道,其实,他这次又跳入了东家布下的一个火坑当中。
还是那句话,李六财的女儿出落得水灵,这么些年在妓院里头被调教的也不错。
作为一个妓院老板,哪里可能会放这样一个又花魁潜质的人离开妓院呢?其实所谓的赌会压根就是东家给设计出来,用来套牢李六财的一个局。
办这种赌会,一来可以趁元宵佳节多多捞金,二来可以彻底套住李六财和他的女儿,那为何不办?
元宵前夕,赌会便正式开始了。
这个赌会说是要维持七天,办得也特别的别开生面。毕竟好嫖之人也好赌,所以,妓院里面确实是宾朋满座的,金陵城里有些消费能力的人都来了。
当然,真正的达官贵人还是不屑于来这家妓院的,他们去的都是秦淮河边的那些场子,跟李六财东家的这家妓院,那真的是云泥之别。
才过了酉时,赌会便正是开始,妓院里面放上了一排排的赌桌,美艳的女子们在赌桌前面摇骰子,而一群赌客纷纷围在赌桌之前,嘴里面大声喊叫着,做着夸张的表情,或是兴奋,或是懊恼。
他们全身心投入,完全不注意正中央的舞台。
正中央的舞台上有一群莺莺燕燕在跳舞,当中领舞的就是李六财的女儿。
至于李六财呢,在场下端茶递水,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他也换上了崭新的粗麻布缝制的短打,这衣服是东家要求他们今天必须换上的,龟公平日里穿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是皱巴巴的都是补丁,肯定不适宜在这种别开生面的场合中穿出来。
听着熟悉的骰子在骰盅里翻滚的声音,李六财也是心痒难耐。但这么些年,他可是吃够了赌博的苦,是再也不想下场碰这些东西了。
然而这个时候,东家突然出现了。
他亲自找到了李六财,拍了拍李六财的肩膀,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末了,他还语重心长地说道:“六财啊……这么多年,赌博的苦是吃够了吧?”
李六财忙不迭地地点头:“是啊……我再也不想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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