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玉没有拒绝李修远做她的辩护律师,就算是接受了,这是初次见面的最大收获。在案情的了解上,他没有获得超过案卷的信息。
李修远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觉得憋闷。正如方雨所说,邵怀玉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位杀人凶手,虽然她从事的职业并不光彩,但与杀人这件事,还有本质的区别。
不仅如此,李修远从邵怀玉身上还看到了一位底层女孩生活的不易,这触动了他内心中柔软的一部分。也许是因为同情缘故,他宁愿相信邵怀玉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甚至他想,如果是在由陪审团判定的法庭,这样出身的女孩,定能博得陪审团的同情,从而获得无罪的判定。但这只能是李修远的一种美好想象而已。
现在他迫切要做的是寻找一切对邵怀玉有利的证明,不管是证据还是逻辑,在邵怀玉当晚到达视频监控范围之前,也就是十二时二十五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按邵怀玉所说,从她租住地到工作的夜店,步行需要约二十分钟,这样算来,她离开住所的时间应该是十二时零五分左右。
如果能够证明,骆汉在十二时零五分之后还活着,那就可以从逻辑上脱邵怀玉杀人的可能。李修远一面向停车场走去,一面想。
李修远并不认为自己比警察和检察官聪明,他确信警察调查案件要他有更多的手段和资源可以利用。他与警方唯一不同的是——角度,看犯罪嫌疑人的角度。
警方在侦查时是先假定嫌疑人是罪犯,并在随后的行动中,积极求证这一假设的正确性,除非找到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嫌疑人的清白。这就是所谓的有罪推定。而作为辩护律师,恰恰与警方相反,先假定嫌疑人无罪,从这种逻辑去求证自己假设的正确性。这也就是所谓的无罪推定。
随着法制的进步,法庭对犯罪嫌疑人的审理已经进入了无罪推定阶段,这无疑对辩护方是有利的。
那么现在,李修远需要证明在时间上,邵怀玉是否有作案的可能。也就是她有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李修远带着对案情的思索上了车,向骆汉被杀一案的案发现场驶去。
黄寻峰结婚的消息做实了。婚期定在六月的最后一个周六的下午。地点在某酒店,草坪婚礼。
李修远与夏海相约同往。
天气晴好,空气质量优,微风和煦,温度适宜。在这动辄雾霾,空气污染的时代,这样的日子算是天公作美了。
下午两时,夏海的车到达李修远的楼下。
“你最近忙什么呢?也不见人影。”
李修远钻上夏海的车,夏海劈头问道。两人从上次酒吧相聚之后,也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还能忙什么,我不就是和犯罪打交道的吗。”李修远咧了咧嘴,露出一丝苦笑。他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加上他本就英俊的模样,精神十足。
夏海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小区,很快融入到车流之中。
“这帮兄弟,也就剩咱俩了。”夏海扭头看了李修远一眼,笑了笑。
“我和你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不愿为一棵树木而损失一片森林。”
“那你呢?”
“我啊,我是知音难觅,无人问津。”
说着,李修远点上一支香烟,在打趣夏海的同时,他又想起了一个人。这半月来,围绕着邵怀玉的案子,他多方调查,也因故与方雨联系过几次,方雨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滴水不漏。
“难道是我的错觉?”李修远有时会想。
两人在庭审时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李修远相信不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然而之后方雨的反应,竟让他如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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