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地间,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风声雪声,似乎都散了个干干净净,裴砚青后背挺得笔直
,静静倚靠在车厢上,眸中墨色翻滚,耳中只有那哀绝的声音似在回响:“为什么?明明你不是这
样的!”
手中缰绳不由自主地拉紧,待听到马儿的嘶鸣声时,才恍然回神,裴砚青松了缰绳,良久才声音
沙哑地开了口:“你是谁家的小姐?天寒地冻,雪大风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不过是不
得已而为之罢了!”
言语之间,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齐蕊卿听了个明白,面色惨白地倚靠在车壁上,嘴里喃喃说道:“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你可知,你的不得已而为之,却生生毁了我啊……”
说罢,想到前世亲人惨死,被攀龙附凤的长兴侯府送到东宫做妾,苟延残喘地苦熬了几年,本以
为会安静地在都尉司里度过余生,谁知竟会一朝得知姐姐被害的真相,身无长物,无奈之下以命
搏命,才落了个身死仇消的结局。
齐蕊卿心中悲愤难耐,原以为苍天得怜,重活一世,能够弥补上一世的缺憾,能够护住至亲之人
,谁料到头来却不过空空一场!
三皇子刘照在裴砚青的设计之下,遭遇雪崩之祸,身死命亡,她虽有心阻止,到底还是徒劳无力
,剩下的成年皇子只有刘沛和刘焱,刘沛不堪一击,最终登基的也许还是刘焱!
焱,上一世害得姐姐无辜身死,害得母亲呕血而亡,害得父亲潦倒余生,害得她苟延残喘,这
样的生死大敌,他怎么有脸面登上那样的至高之位啊!
蕊卿心中泛起阵阵悲意,想到日后情形,一时间心如死灰,悲愤莫名,颓丧哀绝之下,竟硬生
生从喉间喷出一口鲜血,将左腕上的莲纹木镯浸湿透顶。
……
护国寺离断魂山和夺魄谷并不远,天气晴朗的时候,驾着马车也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程,是以当
断魂山上传来巨大的声响时,护国寺内的众人听了个正着。
沈越峥和空莲大师一同从禅房里出来,看了看漫天飘雪,空莲大师拈了把胡须道:“动静这么大,
莫非是雪崩?”
沈越峥心中一惊:“雪崩?这里又不是常年积雪的冰封之地,怎会发生雪崩之灾?”
“话虽如此,这场雪接连下了多日,山上不比城中,雪下得快,融得慢,这几日后山上积雪都有半
人高了,断魂山上人迹罕至,想是积雪太重,不堪重负吧?”
听了空莲大师的回话,沈越峥心中稍定,却听空莲又道:“不必过分担心,断魂山处的雪崩,前朝
也曾有过一次……”
沈越峥微不可闻地轻“嗯”一声,见院中飞雪弥漫,雪大风急,眺了眺远处山门的方向,口中道:“
也不知三殿下如今行到何处了?”
“小路偏僻难行,三殿下要来,必走的是右侧清凉道,算算脚程,也该快到山下了……”
越峥点点头,空莲唤来几个武僧,吩咐他们往断魂山的方向走走,看看那里可有什么异状,又
吩咐小僧烧了热水,唤沈越峥进了禅房品茗。
眼过了半个多时辰,房外大雪纷飞,房内地龙烧得火热,火炉中汩汩烧着热水,沈越峥和空莲
说起京中近些时日发生的大事,一时倒也相谈甚欢。
正说着话,沈越峥猛地感到心间一痛,似是被什么尖细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阵阵刺痛激得他面
色惨白,口中说不出话。
莲忙将沈越峥扶在软榻上,见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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