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p
席方平首先将打印出来的三张油画照片放到桌上,“你女儿很好看,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像画里一样开心的。”/p
李彩娟拿起桌上的三张照,放在自己胸口,眼泪夺眶而出。她哭的时候,脸忍不住抽动,身体也显得很焦虑,可那种悲痛依旧无处可藏。/p
“是我!我是凶手!”/p
席方平拉紧李彩娟的手,“那是意外。”/p
“如果我们不送走她,就不会发生意外。”/p
李彩娟年轻时候醉心于作画,在油画界已经小有名气,但后来因为意外怀孕,无法专心作画,她得了严重的孕期焦虑症,任何的声音都可能引起她的崩溃。后来孩子出生,李彩娟又得了产后抑郁导致事业彻底停摆。为了改变这种局面,陈一升将孩子送走。/p
后来经过调整,李彩娟的情况好转,两人原本打算将孩子接回来,谁知道孩子已经因为意外去世。/p
此后每年到孩子出生的月份,李彩娟的焦虑症都会复发,其中的症状之一就是强迫性洗手,一天能洗上上百回。/p
“你们的孩子去世,跟送走没有关系,”席方平将声音放轻柔,很轻很轻,“孩子先天性体弱,出生后没有抢救过来。你丈夫知道你在乎孩子,为了不让你自责,他才撒谎说将孩子送走的。”/p
李彩娟因为严重的孕期焦虑,导致体内激素不平衡,影响了孩子生长。本来孩子根本等不到出生,是李彩娟硬是用药才留住的。李彩娟当时已经严重产后抑郁,陈一升不敢再刺激李彩娟,生怕她会因为责怪自己而走上极端,所以才撒了一个又一个谎。/p
李彩娟怔住。/p
席方平轻轻拍了拍李彩娟的手,“李女士,你是个好母亲,这一点没有人可以质疑。”/p
李彩娟的泪无声滑落,她透过泪光迷茫地看着席方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可很多显而易见的破绽却在脑海里不断回闪。/p
一向会跟她商量的一升,自作主张送走了孩子。/p
一升不告诉她孩子送去了哪里。/p
一升不让她去祭拜孩子。/p
一升……/p
陈一升推开门,大步走到李彩娟身旁,抱住她,痛声道:“彩娟,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孩子。你重新画画好不好,我画得没你好,我们重新找个地方住,我们搬走……”/p
李彩娟看着陈一升,那目光仿佛过了好多年,她含着泪浅笑,“一升,你多了很多白发。”/p
“对不起,彩娟,我不该要孩子……”/p
李彩娟没说话,只是靠在陈一升胸前,默默流着泪。/p
夏雨娟等人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无法相信陈一升还有这么一面。再想想之前李彩娟说的陈一升对声音敏感,但事实上,敏感的人应该是李彩娟。这个暴躁势利的男人,用自己小心翼翼藏好的温柔,给妻子撑起了一片港湾。/p
倪姚姚无声擦着泪,老吴等大男人,也是湿了眼眶。/p
就在这时,一道理性又突兀的声音响起——/p
“照这个情况看,这个案子的有些线索我们得重新调查。那幅画既然是李彩娟画的,又这么珍贵,为什么会落到肖成炜一家手里?还有,李彩娟在面对谭队的审讯时,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这里头可能还另有隐情。你们说呢?”/p
贺君行问完,却始终不见有人搭理他。/p
他奇怪转头,对上一双双通红又无语的目光。/p
贺君行:“……你们这一双双眼睛都跟兔子一样是怎么回事?老吴,人家姚姚小姑娘也就是算了,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有没有点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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