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治下,澳门从来就不算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这里只算是地方官府借给葡萄牙商人补给的补给点。葡萄牙人在这里没有管制权、没有司法权,甚至就是居住生活的权力也不如天朝子民来得方便,就算要修葺房屋,也需要大明香山县县令的同意。
然而由于地方官府的不作为,葡萄牙人金钱开路欺上瞒下,才在澳门经营起这么样一片基业来,然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属于地方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的,并没有任何法理可言。
而如今英国人要做的事情,简直就是把澳门当作葡萄牙的殖民地,而且是要求大清朝廷把这块殖民地“转”给英国——这样的企图,都别说是紫禁城的主人肯答应了,按照乾隆太上皇的脾气,就连传递文书的人,可能都得人头落地!
看着潘有节手里的那份文书,卢、叶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如果真的按照英国人的要求递上去,老皇上会是何等的震怒了。
无论是卢关桓还是叶大林,这时都没有想那澳门的事情该怎么解决,而是另外一个对他们来说更加棘手的事情。
叶大林就问:“这文书…怎么处置?”
卢关桓道:“交给粤海关、或者总督府吧,我们不能碰这个。真由我们递上去了,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
吴承鉴淡淡道:“交给粤海关、总督府,那不还是我们交上去的么?”
叶大林的眼角一下狂跳了起来。
潘有节哼了一声,点了蜡烛,当着三人的面就将文书给烧了。
在米尔顿看来,这是很重要的外交文书,但在大清这边,这个世界只有“朝贡”,没有“外交”。东印度公司也好,度路利少将也罢,都没有通畅的渠道与大清朝廷的官方进行沟通,按照太上皇的谕旨,他们只能通过保商来提出他们的乞求(是的,乞求),并且服从保商对他们的管理——不管有多一厢情愿,眼下朝廷的体例就是这样。
潘有节烧了文书,米尔顿除非能打入广州城,否则对保商们无可奈何。
叶大林道:“文书是烧了,但澳门的事情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了,番夷的兵船都已经…”他把声音压低了:“你们知道的。”
“这事就不是我们能处理的。”潘有节转头看向卢关桓:“要看总督府那边是什么意思。”
卢关桓黑着脸,许久,才说道:“没有意思。”
叶大林道:“什么没有意思,什么意思?”
“就是什么意思都没有!”卢关桓几乎咆哮:“总督府那边,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叶大林眼角的肌肉又在跳了:“这样掩耳…什么来着?”
“掩耳盗铃。”吴承鉴帮忙补了。
“对,掩耳盗铃…”叶大林说:“总有掩不住的时候——人家兵船都来了。”
潘有节转向吴承鉴:“昊官,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吴承鉴道:“我们号称保商,富甲天下,其实钱是皇上的,命也是皇上的。咱们的脑袋,都在总督老爷、广州将军、监督老爷手里头提溜着。既然如此,他们想掩耳盗铃,我们除了跟着掩住耳朵,还能做什么?难道绕过他们,直接给朝廷上书?”
叶大林冷笑:“真这么做了,不管后续如何,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既然这样…”潘有节扫了扫蜡烛下的灰烬,道:“那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叶大林道:“我今天没来过。”转身就走。
卢关桓叹了一口气,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潘有节道:“昊官,这事你怎么看?”
吴承鉴说道:“这个事情,其实还是蹊跷的。”
“你是说…”
“这事和大人应该知道的。”吴承鉴说道:“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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