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城知府叫周瑾,如今也只是三十而立的年纪,刚上任没多久那会儿便审理了当初顾念砍父手臂的案子。这些年也两人也没少交集。
顾念是一个内敛又不失内涵的女子,表面平静温和,对谁都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但一般在这种脾气秉性反而给人的印象不深。
可若是与之深交,便会被其真正的内里涵养所吸引。就比如白苏和绯红这些人,真正与顾念接触过了,才会看到真正的顾念。
周瑾也算是位列在白苏等人当中。顾念常年在瑞城,和周瑾打交道的次数颇多,而周瑾为官清廉并且颇有头脑,也是顾念愿意敞开心扉结交的人。
早早的,两人便已经是莫逆之交。不然顾念也不可能年仅十几岁之时便能在瑞城商界有这番动作,关键是还鲜为人知。
时隔快一年,两人再次在公堂相遇,皆是相视而笑。
凌风在公堂后边隔着屏风看其两人眼神交流,不禁皱了皱眉头,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顾燕携带陈家老小跪于公堂,双手捧着状纸,泪流满面得仿佛有天大的冤屈。
顾念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对于上公堂的事情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待状纸递上,周青念完状纸程序化的问道:“综上所述,你可认罪?”
顾念淡淡一笑,有些十分无力的感觉。“我之前便说过,不欲追究陈宣等人的罪责,可陈宣逃狱才被狱卒打死,陈母愤恨将我归为罪魁祸首,当中冤情,还请周大人明鉴。”
顾燕指着顾念,怒斥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将陈家逼迫如此,不然,不然我夫君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我夫逃狱不假,可归根究底,你本来就是罪魁祸首。”
陈伯也不甘示弱的说道:“念念,你幼年之时是和光景,我与绣娘当你如亲生女儿一般,你,你竟然为了几间铺子就将我陈家弄得家破人亡,当真是好狠的心肠。”
顾念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似有道不尽的惋惜。“幼年之时……陈伯,我顾念一向敬重于您,您和绣娘于我恩重如山。可我顾念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既然陈伯提起幼年之事,那我倒是想问问陈伯,我顾念究竟给你陈家赚了多少钱?”
诛心?顾念从来不怕有人诛心于她。因为她做事的原则便是不违背良心。
陈伯本就是一个老实人,虽说爱儿心切,又痛失爱妻。但对于顾念的愧疚依旧在心底,如今翻出来,他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如何应答。
只是顾念也没给他一个应答的机会,转而转身,对衙门外一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扬声道:“我顾念在瑞城摸爬滚打多年,相信很多人都是认识我顾念的。外界传闻多以讹传讹,那认识我的人,莫不是也认为我顾念是那种忘恩负义贪图钱财之人?”
顾念起家便是在瑞城的街头巷尾卖东西,瑞城她几乎是走了个遍。这瑞城人不说一半的人都认识她,至少都知道她。
父亲是个赌鬼,将家中女儿拿出卖了还赌债,全家就靠着一个小女儿走街串巷的养活家中。小女儿聪慧,为人处世懂事至极,后来去了点心铺打理铺子,又开了自己的胭脂铺。但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热情开朗,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姑娘。
当初顾念亲手砍了她爹的手,一开始也是谩骂一片,可当事情真相公布的时候,不知多少人拍手叫好,为顾念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不值。
如今时隔多年,顾燕的十条罪状之中将那事情说得一笔带过,导致很多人只记得她忤逆不孝棒打父母,而忘记了她的父母是如何之人。
现在顾念站在大堂之中,双眸眼泪迷离,雨带梨花的轻轻抽噎着。每一声,似乎都在哭诉这命运的不公。
站在衙门外的绯红情不自禁的拍了两下巴掌,自言自语般说道:“神演技啊。”
沉眠也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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