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一楞,是姑姑。
她不动声色将盒子塞进我怀中,晃若旧相识般坐到我身旁 , 看着凄美的月亮,眼中也生出一股子薄醉。
我抿唇搭下眼皮,“多谢姑姑。”
她揉捏着手指,口中尽是感叹,“我十六岁入宫,当时同你一般 , 年轻貌美 , 可我性子浮躁 , 惹怒了先皇后 , 她一怒之下把我送到锦画堂 , 一晃十七载过去了,什么都变了,我也不是当年的我。”
我听在心里,五味杂陈,人人看来沉稳淡漠的姑姑 , 竟也有如此骄纵的青春,“姑姑后悔过吗?”
“后悔?”她轻笑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很庆幸 , 没有像你这样懦弱。”
“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那你打算退让到何时?一味的忍气吞声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好自为之吧!”
她利落的走了。
我盯着手中的药盒子 , 眼中蓄满了雾气。
清晨的第一缕光辉映进了我的屋子,饮月坐在一旁续续抱怨着 , 其实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可怜人 , 消磨着大好的年华 , 被人遗忘在深宫内院。
“青衣,你为何会进宫 , 我看你举手投足不像是穷人家的女儿。”
我整理被子的手一顿 , 因为我国破家亡,走头无路,所以被燕哲买回来。可这话我终究不能说出口。
自嘲一笑,我什么也没讲。
“我……是不是不该问啊?”饮月握住茶杯,有些后悔。
“不是,只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讲罢了,你别自责。”
我挑眉 , 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姑姑 , 她扬了扬手 , “外头有人传话下来 , 要教你规矩。”
“姑姑是否方便透露,是谁?”我迟疑地问。
她眼含不解,晃头嗤笑 , “真不明白,男人究竟喜欢你什么,是你的委屈求全,还是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直到仁和殿的书房我才明白她的疑问,是燕哲,他要亲自教我规矩。
一路上,当差的太监不住的恭维我,说迄今为止,我还是头一份的殊荣,往日倌女子从未有过这般待遇 , 他越讲越兴奋,可我的心却愈发沉重,慌乱。
仁和殿内设有两道纱帘 , 一道在榻前,另一道在门前,那夜侍寝,婆子将我从侧门送进,因此这正门的纱帘我今日头一次见。
燕哲在纱的那端认真的奋笔疾书,抛去他害我灭国的恶劣行径 , 其实他是个不错的男子 , 阳刚的皮囊 , 举手投足也很是优雅。
“看够了吗?”
他不曾抬头 , 可却知晓了所有。
我提着裙摆 , 慌忙问安。
他支起手臂拄着下颚,饶有兴味的凝视我,“抬起头!”
沉稳的音色徐徐传来,他永远是这般波澜不惊,唯一的失控便是在深夜,在他毫不怜惜的要着我身子的时候 , 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吗,我突然狐疑着。
“果然是勾岚院的招牌 , 生的这样冰肌玉骨 , 娇小柔弱,让人看了心动!”
与其说这是在夸赞,不如说是责怨 , 是我做错了什么?又招惹他这样不快。
“起来吧。”
“谢皇上。”
他略微蹙眉 , “怎么总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老鸨是这样调教你的勾引男人的?”
我心生恐惧 , 刚欲下跪,便听见他的冷声命令 , “站好。”
我僵在那里 , 紧绷着身子,每一个毛孔都冒着冷意,那颗心狂跳不止,几乎快要破喉而出,大气都不敢喘。
寂静的殿堂,是他粗重的呼吸声,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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