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那一日，下了一场大雪，望着窗外的飞雪 , 我心里异常沉重。

    每年到此，姜国都会设宴 , 这也是翊妃口中的机会。只要我献舞成功让燕哲高兴，那么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月香捧着宴会的衣裳，“娘娘，重华宫那边都已妥当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昨夜我整夜未眠，脸色非常憔悴。我心里矛盾的很，又害怕的很 , 一番梳洗，镜子里的我又是一副新面孔，她是青衣，却又不是青衣……

    夜幕下歌舞升平的重华宫，非常喜庆。瑞雪兆丰年，本就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我穿着一袭棉纱衣 , 婀娜多姿的身段展露无余。

    长发上喷洒了一层淡淡的茉莉水，清香宜人。透过屏风，我看见燕哲带着薄醉的面容，他自顾自的饮着，眉宇微皱。

    我忐忑不安，若是他今夜不快 , 我贸然抗旨，后果只怕不堪设想。我思虑了许久 , 最后找到一面帕子裹住了脸。

    礼乐声响起 , 我深吸了口气，随着众位歌姬走上了场。

    这曲子清脆婉转，与普通的宫曲有很大不同。是翊妃精心为我安排，她也算煞费苦心了。

    八名歌姬从四方而入，长袖善舞，让人应接不暇。在燕哲抬眸的霎那 , 我提着霞衣缓缓而入。

    母后说女人的温柔是打动男人的一剂良药 , 我轻笑着，把水袖甩将开来 , 簌簌旋转 , 无数的花瓣飘飘荡荡凌空而下 , 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此刻的众人皆被我所吸引，包括燕哲在内。他眉头紧紧皱着 , 随着我若隐若现的面颊而深思。

    一曲闭，我气喘吁吁停了下来。他用力的捏着酒盏，我想他该是认出我来了，多少个日夜相拥而眠，他是熟悉我的。

    皇后不曾认出我道，“内务府也算有心了，歌舞甚好，赏。”

    奴才们拿出银袋递了过来，我不曾接 , 俯身叩首，“臣妾夕云宫陈氏，给皇上皇后请安。”

    除去一手安排的翊妃 , 所有人都愣住了。燕哲沉默饮尽杯中酒，咬牙不肯看我。面巾扯下的那刻 , 我目光炯炯直视燕哲。

    成与否全在此刻。

    皇后有些慌乱，视线在我与他间反复张望，“皇上，陈氏的门禁是您下令解去的么？”

    他终于肯看我，眼中晦暗不明，我不愿他为难，这样对我亦无任何好处，急忙说 , “请皇上，娘娘恕罪，并无人解除禁足，是臣妾自作主张来的重华宫，因为臣妾……臣妾……”

    皇后怒火中烧，呵斥着，要我说明缘由。

    我含情脉脉的眼眸 , 袖口是双紧攥着的手，“因为臣妾思念皇上。”

    燕哲明显一顿，他大抵没想过我会这样说，眼眶里的双眸略微惊诧。翊妃不动声色为我说话，“今夜是入冬后下的初场雪，咱们倒是只顾自己了。”

    我借坡示弱 , 眼含热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凝视燕哲 ,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 , 不配再侍奉您，即刻便回夕云宫罚跪，不让您厌烦。”

    我转身走去，只听身后不约而同传来两个声音。

    “放肆——”

    “站住——”

    是皇后和燕哲。

    他们在我后背命令着，精心打扮的妃子们个个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一声声狐媚子 , 贱人隔着数步之距 , 落在我耳畔。

    我置若罔闻，只要燕哲还要我 , 就够了。

    乘华搀扶着晃晃悠悠的燕哲向我走来 , 中途却被他推开 , 一股浓重的酒气钻入我口鼻，他凌厉的眸准确无误落在我受伤的额角。

    出门前我刻意多涂了层脂粉，却不料还是没能逃过他 , 指腹摩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