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我来见他?”白锦玉冲李桓之低语。
“不。”
此刻的西山寺里人不多。不,不是不多,而是很少。白锦玉已经微微嗅到一股子怪异的紧张,隐约猜到,既然那人也来了,说明事并不小。
那人看到白锦玉,抬脚直接走了过来,挡住白锦玉的去路:“你来做什么?”
白锦玉直接翻白眼,抄着手,往李桓之身边一站,不答。
“白统领,是我请白捕头来的。”李桓之的笑容浅淡,有礼而不失贵公子的倨傲。
“王公子莫添乱,现下这个时节,可不是任性的时候……”白统领,也就是禁军副统领白琅恼怒不已,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桓之还是回以微笑:“今日,在下邀请好友同游李家家庙。不知这个时节,有何不可?”
白琅强忍怒气:“王公子……”
李桓之没理会他,转过头笑问白锦玉:“阿玉,随我走走?”
白锦玉当然知道李桓之没按好心,但是能气一下白琅,当然是乐意的。他笑得三分无奈七分得意,只对白琅一拱手,施施然走了。
“你请我来烧香,到底要做什么?”白锦玉既来之则安之,明知道李桓之不会回答,不过,并不妨碍他问一声。
李桓之走在前面,转过韦陀殿,从观音殿与鼓楼之间的小径向后走去。在鼓楼前,有棵百年的老榕树,枝繁叶茂,夏日里是极好的遮阴处,而此时,阴云虽散,但树影阴翳,凉意嗖嗖蔓延在人身上,莫名心生恐惧。听白锦玉问他,李桓之回过头来,道:“烧香,自然要去见真佛。”
大雄宝殿已在眼前是十来步远的地方。白锦玉停下步伐,抬眼看向四个先皇御笔的鎏金大字。一阵劲风吹得人浑身发颤,又来了几许灿灿的晨光,面阔五间大殿近在眼前。白锦玉目光往下,隐约见着佛祖低垂的眉目,以及大殿中,或坐或站的几个人。
其中有个青年公子,衣饰华美,却被另一人劫持着,他端坐在佛前的蒲团上,面容俊朗,世上独一无二。
是了,劫持。
劫持着他的那人,年纪不大,只有二十来岁,满头冷汗,手中握着一柄铮亮的匕首。瞎子也看得清他的手抖抖索索,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家。雪白的匕首贴着人质的脖子,让人捏了无数把冷汗,生怕下一刻,他的匕首就会刺破人质的喉咙。看来是个新手劫匪,业务还不太熟练。殿中还有其他几人,看样子像是劫持者的帮手同伙。其中三人手里,也挟持了两个人质。人人手中把着朴刀,刀刃森寒,欲将饱饮人血。
西山寺的主持尘心大师站在近旁,须眉皆白,正闭目合十,口中喃喃有词。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僧人,正扶着另一位左侧胸口印出大片鲜血的僧人,好在他只是受了轻伤。这两位僧人俱是慌乱,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在大殿外,并没想象中的戒备森严。白锦玉突然特别想笑,他慢慢伸出手臂,揽着李桓之的肩,低语:“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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