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馆面积不大,但也不小。最里面靠近前台边上还整齐地放了一排货架。
黎菲拿着抹布,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货品,一半都很熟悉,这些国内的品牌让黎菲感到很亲切。
上大学时她也在超市里打过零工,所以她知道怎么整理货架,她也明白老板娘并不仅仅让她擦货架,也要补货,把客人拿乱的商品恢复原位等等。
她在埋头工作,旁边悄悄观察她的老板娘看到她干活手脚勤快、有条不紊,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也露出了笑容。
老犹太依旧坐在旁边的摇椅上,眯缝着眼,时不时蹦出一句:“中国茶,nice,中国女人,good。”
时间长了,每次收工后,老板娘都会招呼黎菲一起吃晚饭,这和其他员工的待遇完全是不同的。
又到了周结工资的时候。
黎菲把一沓澳币整整齐齐放进钱包,塞进背包,走进夜幕。
几盏路灯冷冷地照着道路,时不时有汽车驶向远处,已至深夜,仍然有浑身酒气的人,擦肩而过,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蓬头垢面,不乏身材凹凸有致的金发尤物。
有人冲着黎菲喊了一声:“嗨,美女!”然后哈哈大笑而去。
黎菲紧紧地裹了裹围巾,把头埋进围巾里,径直往前走。
悉尼人约定成俗的习惯,每周发一次工资,每到发工资这天,悉尼就像过了一次狂欢节,各个酒吧人满为患。悉尼人这种及时享乐的精神以及政府的福利政策让悉尼人的体型都横向发展。
所以,即使有人在大街上吹口哨,黎菲也不是很担心他们会劫财,就是怕他们酒喝多了,胡作非为。
“滴——滴——”两声汽车喇叭声在黎菲身后响起,黎菲不敢转头,往路边让了让,仍旧低着头加快了脚步,“滴——滴——”汽车不依不饶在身后按着喇叭,黎菲愈加加快脚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汽车干脆超过去,“吱”地一声横着停在了黎菲面前。
黎菲吓得叫了一声,瞪大双眼看着汽车。一个人头从车窗探了出来,“嗨,菲!”厉家庚笑得褶子都挤出来了,打趣道:“走这么快,后面有鬼撵啊?”
黎菲没有好气地回答:“是啊,鬼都会开车了!”
厉家庚被呛了一口,仍然嬉笑着:“走,上车。”
“不上,快到家了。”
黎菲绕过车头继续走,大半夜被厉家庚吓了一跳,她不想这么快原谅他。
厉家庚赶紧跳下车,堵在黎菲的前面,边倒退着边说:“我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
“不去,明天还要上课。”黎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和厉家庚认识了一个多月,接受过很多他的帮助,黎菲并非不相信他,只是她是个自律极强的人,每天的时间安排都按照计划坚持执行。
厉家庚看她这么坚持,叹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默默地站着。
黎菲只顾着自己走,突然身边安静下来,她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不远处的厉家庚低着头瞅着脚尖,他还缓缓地抬起手擦了擦眼。
黎菲以为厉家庚哭了,她没想到厉家庚这么脆弱,一股愧疚升上心头,赶紧回去,走到厉家庚身边,轻轻地说:“喂,那个,你说去哪里?”
厉家庚低着头说了一句:“华人街。”
“哦,远不远?我向霍华德夫人保证过不在外面留宿。”
厉家庚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真诚,他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空,诚恳地说:“我向月亮发誓,一个小时后把你送回来。”
黎菲看了看夜空,连颗星星都没有,只有几盏路灯在头顶看着他俩发呆。
黎菲无奈,跟着厉家庚上车,没看到厉家庚开车时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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