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死了么?”章桐喃喃地说道。
“我是说,如果他没死的话,如果这整个死亡事件就只是一个布局的话,章姐,是不是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潘健轻轻一笑,“别忘了,他可是一个I T 程序工程师啊,这种人十之八九都是黑客级别的,我敢打赌,要是你叫卢队现在去调查前面那家城中村旅馆、体育中心游泳馆和地铁站,他们的电脑在三个月内肯定受到过黑客攻击,一些正常的记录都被抹去了,所以才会出现所谓的从天而降的尸体!”
章桐目瞪口呆地看着潘健,震惊得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一个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晓伟相信自己的‘活着’,肯定不只是因为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去享受做人的乐趣。所以,当他看到潘威拿着一根硕大的骨髓穿刺针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已经明白了,对方不止要折磨他更还想要他的命!
还好,他感觉不到痛苦。
地下室的法医办公室里,章桐轻轻地挂上了话机,电脑屏幕上很快就传来了新邮件的提示音。其实不用看这个提示音就可以猜到结果了。当初在林玉芝所租住的家中,她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孩子有些异样,或者说有些与众不同,只是那个时候还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罢了,试想将近两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连基本的站立都无法做到?还有他的头发,稀疏发黄,皮肤是异样的白色……大胆地推测一下,这个孩子是否也是先天性的无痛症患者?林玉芝为什么不去工作,难道说真的只是因为放不下孩子?需要带孩子?没有钱?不,只有一个解释——孩子病了!而做为一个母亲,她当然也就放不下!
半小时前,为了证实这个推论,章桐打遍了所有大医院有关遗传基因方面的主任医师电话,讲述这个孩子的大概年龄样貌,包括他母亲的长相,没想到第二个电话就得到了答案。
“这种病没法治,至少现在!”电话那头,第一医院遗传科主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跟孩子母亲说过很多遍,但她就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尽力了。”
“那她在您那边就医多久了?您大概对此有些印象吗?”章桐问道。
“很久了,最初是孩子父亲一起来的。时间跨度嘛,至少应该有两年了,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带来了,对了,孩子好像还是在我们医院的妇产科出生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病?”章桐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怀孕第六周做产检的时候,基因筛查项目中就已经发现了,当时我征求过孩子父母是否要放弃,选择引产。但是却被孩子父亲拒绝了。其实这也不意外,因为孩子父亲本身就是先天性无痛症的隐性基因携带者,而这种病人是很难有下一代的,即使有了下一代,孩子身上由隐性变为显性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所以对出生后的结果几乎是不用质疑的。”电话中,遗传科主任不无遗憾地说道,“而且,这个孩子,活不长的。”
临了,遗传科主任又提到一点让章桐更是感到一阵不安,当她问起过对方是否跟潘威夫妇讲起过一些新疗法的时候,遗传科主任不无担忧地说道:“最近有一种疗法,但是还没有被临床证实,那就是通过提取拥有健康基因的人的脑脊液来进行相关的提取合成,最后进行中枢神经系统的基因疗法。不过目前这还只是一个构思,具体实施方面,还没有进一步的有效数据。”
章桐的心都凉了,她当然知道脑脊液所在的位置以及相关的提取方法,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前面几具尸体的身上都有疑似做过腰椎穿刺术的痕迹,现在看来,潘威只是在不断地练习,而他真正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李晓伟——一个健康的先天性无痛症基因携带者。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打断了章桐的思绪,是卢浩天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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