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的故事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发生,这种东西被人称为意外。
公寓楼下的林终寒,回想着卢晨旭那个“上课迟到全家爆炸”的玩笑。他的确预料到早上会迟到的事实,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家真的会爆炸,还炸得只剩下一个呼呼生风的空洞。
大脑死机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灵魂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自己的人生,那是在此之前,都保持着安逸的人生。
作为江东大学的走读生,他算是沾了江南市本地居民的光。五天的课程和两天归家的休息,是许多外地学生都无法享受的奢侈日程。
但林终寒不喜欢他的家。
老爸不沾家地忙于工作,林终寒对他的认识,至今仍停留在“他叫林功,他跟自己一个姓”的程度上。留守家中的老妈谢雨菲,除了絮叨还是絮叨,而且做的饭,实在不怎么好吃。
但他还是在出门前规规矩矩地接过了母亲的饭盒。那是为他的生日而准备的。
当时的天气很好,没有云。
然后他就迟到了。不仅迟到了,还被讲得唾沫横飞的教授抓了个正着;不仅抓了个正着,还被更晚进门的卢晨旭嗓门大开地嘲讽了一把。
只是嘲讽倒也罢了,可是这货的嗓门加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骚红色耳机,在讲台前已有了喧宾夺主的味道。
听着音乐进门倒也没什么不好,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得好像癞蛤蟆上树,就不止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
“卢晨旭,上次像你这么走路的,腿已经让人打断了。”
林终寒看着这个小矮子,心里无限波动,甚至还想对着他的鸡窝头来一套波动拳。
当然林终寒不会波动拳,所以他也无法阻止教室前排那个女孩发出毫不配合的笑声。这一笑可好,整个教室里的人都“咯咯”地笑了出来。
林终寒颤抖着望向教授,教授的脸已经绷得像是个健美运动员;他又颤抖地望向那个女孩,女孩却不惊不躁地朝他招了招手。
林终寒只好仰天长叹:“夏见秋……你也搞我啊……”
于是迟到的两人没有意外地被请出了教室。四月的晚春,空气有着良好的湿度和温度。林终寒远望花间飞鸟,感觉在门外罚站的情形并没有想得那么糟。
“生日快乐啊,林终寒。”卢晨旭说。
“这就是你的生日礼物?”林终寒挠挠头,“那下次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一个更大的。”
“别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起床来上课的,咱们损益相抵啦。”卢晨旭咧着嘴笑。
“都是同学,都是舍友,你跟我客气啥?”林终寒也笑着揉了揉指节,“我让你每天都生日快乐。”
正当对话要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插了进来。
“大早上的,就这么要好啊?”
卢晨旭扭头一瞧,鼻头却被几缕发丝撩到,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夏见秋,就不能把你的头发扎起来啊!”卢晨旭揉了揉鼻子嚷道。
“哎呀,头发长还真是抱歉了。”
这个在教室里笑出声来的女孩忙从手腕上褪下一个发圈,把水草一样柔软茂盛的头发往后一拢,简易地扎了一条长马尾,露出清丽洁白的脸廓。
“好看多了。”林终寒低声说道。
“哇呜,被大寿星夸奖了呢。”夏见秋害羞地捂脸,但林终寒知道那不过是她的调侃方式。
“实话实说。”林终寒报以不太自然的微笑,却发现夏见秋正在微笑地透过指缝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哼哼,不要奉承我哦。”她回答着,眼眸闪烁。
林终寒心中动了一下。他不自觉地躲开了夏见秋的视线,又故意显得不太在乎地反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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