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的风已经不能用狂乱来形容了。那风简直像变成了有形的巨手,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将界中的所有撕个粉碎!
风所刮过的势头都有了形状,就像是无数雪亮的锋刃,横七竖八地砍切着,建木和他的森林虽然岿然不动,可树上的枝叶却不可避免的被狂风折断,乱糟糟地搅在粉碎机般的乱风之中,更是让人无从分辨眼前的任何。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去找一个孤单的人影,谈何容易?
周游就连自己稳住自己的身体都极困难。他茫然伸出手去,除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碎块渣滓打的生疼,根本什么也抓不住,无所依凭。他想要借着那道宝贵的温暖气息使出真气去对抗,却才发觉四周旋风虽然纷乱如狂,可原本的暴烈气息一点不少,甚至还愈演愈烈似的,竟从外部将他的周身压迫的紧紧的,一时竟无法动用任何的真气释放于外!
这才叫走投无路吧。周游一错神,脑中不知怎的忽然冒出一个普通的春日午后的图景。像他所漫不经心度过的每一个春天的下午一样,那天的午后阳光不错,适合打盹儿。不过也像每一年的春天一样,那天照样刮着肆意的风,卷着灰尘砂砾,足以令走在外面的人灰头土脸吃一嘴的沙子。
被人随意丢弃的白色塑料袋呼啦啦地鼓胀着,被随性的风一会儿卷到这儿,一会儿吹到那儿,反正是想停想落都不行。
被异界的乱风裹挟压迫着的周游,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那只破塑料袋的心情。
“周游!”
就在周游正胡思乱想间,忽听一声暴喝,穿透紊乱无序的风,像颗炮弹似的砸到周游身上。
周游一个激灵,眼神重新聚焦,正瞧见一匹白练几乎与那声呼喊同步穿越了狂风而到了他的近前。白练像是有了灵息的白蛇似的,倏地卷上周游的腰,猛然发力,将周游卷住了往前拉去。
白练带着周游一路披荆斩棘,硬是从刀子般刚硬的风中间撞开一条路,终于把被刮了身一脸细碎小口子的周游带了出来。
周游只觉狂风在这个瞬间突然止息,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他定定神,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高大的建木下,紧紧贴着那神树粗壮的树干。
风暴眼。
适才那种简直要撕裂天地的暴风,此刻以建木为中心,全都老老实实地旋在几米开外的地方,从站在建木树下的周游的目光看去,恍若是来到了海洋馆,自己正站在展厅观看一个360度全面环绕的巨大水箱,只不过这个“水箱”里装着的不是悠游的鱼儿,而是滚滚的洋流,奔流不歇。
周游将目光从被隔绝在外的风暴上收回来,看见江月心正收起那条白练也似的纯正水之灵息,他刚好能瞧见这匹水之白练,刚才一端捞起了自己,而另一端则紧紧缠在建木和少年身上。
江月心慢条斯理地收起了白练缠着周游的这一端,而对于捆着少年和建木的另一头,却仿佛视而不见。
水人打的什么主意,少年再清楚不过了。但他也不挑明,只笑了笑,道:“月心,你这灵息,对我没用的,我本来就和建木长在一处了。”
“我当然不是担心你会被吹跑。”江月心哼了一声,对那少年抬起手来,道:“看见了没?我说了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这就是保证……防着你再骗了我偷偷溜开!”
周游瞅见一道银丝从江月心指间延伸而出,连接着捆住少年和建木的白练。
少年似乎苦笑了一下,却没再和江月心掰扯眼下的形势以及马上要面临的选择利弊,只是对江月心道:“你能到我跟前儿来吗?”
以建木为中心的“风暴眼”直径约有十几米的样子,对于暂且避身其中的众人来说,足够宽敞了。江月心大约是为了扯回周游,略往风暴边缘靠近了些,但距离那少年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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