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爷难得没有起早床,陪着惜珺一块儿睡到了晨时。因为昨日,惜珺跟四爷说,他的偏头痛乃是长期殚精竭虑所致,若是想要治好,必须强迫自己休息好。
四爷觉得“强迫”两个字用得很好,别人觉得难以办到的难事,比如早起,对于他根本不算什么,现在让他晚起,那才真地需要他自己“强迫”自己了。
“贝勒爷,不如让这里的丫鬟伺候您起身吧。回回都要苏公公特意喊前院伺候的人来伺候,也怪麻烦的。”惜珺道。
四爷点点头,说道:“今日爷没什么事,吴先生那边有戴铎照顾着,还有那个陈大夫,暂且可以放心了。”
“拿贝勒爷今日不用去福晋那里?”惜珺试探地问道,“今日是元宵节,福晋又要举办元宵宴,为贝勒爷践行呢!”
四爷略略一思忖,说道:“经你提醒,爷想起来了,还得去前院安置安置几个阿哥教学的事情。”
惜珺知道四爷所说的是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事情,便道:“那妾身叫她们去为贝勒爷准备早膳!”
四爷点点头,抬手在惜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心里暗暗道:钮钴禄氏,聪慧得很!
惜珺让抱琴和玉书伺候着四爷起了身,自己则和青棋商量了四爷的早膳,然后她才在蒹葭和研墨的伺候下穿衣洗涑。四爷在惜珺这里洗漱,吃了早膳后,便回了前院。
惜珺便一个人去了书房,让几个丫鬟不要进去打搅。她的确想起了几个治疗偏头痛的古方,只是她不清楚四爷的病因到底是因何而起,不敢贸然给四爷诊治,而起毕竟自己会看病的本事还没有露出来,现在露得太多,怕给四爷吓到了。
惜珺知道四爷本打算今日就留在自己这里的,但是她还是给拒绝了,因为不能太招人眼睛,今日毕竟是十五,还是正月十五,四爷必须去正室那里的!所以四爷才在起床的时候,刮了惜珺一下,那就是夸她机灵懂事呗!
那厢,福晋已经开始跟周嬷嬷商议今天晚上元宵宴的菜单了。其实这菜单早就拟好了的,只是福晋怕出什么岔子,一而再地查看。戴着赤金镂空护甲的手在那张菜单上一一划过,黄金的光芒虽然名贵,但却显得有些生冷。
“福晋,前院派人传话来,说贝勒爷中午来用膳。”周嬷嬷道。
“今日是十五,贝勒爷应该来的。”福晋并没有停止查看菜单的动作,只是说了这几个字道,“在宫里头,他都没与我同过床。”
“福晋,依着老奴看,星辉的次子与二格格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您为了这事与贝勒爷僵持上了,不值得。”
“其实也不是那件事。贝勒爷如今缺乏看不懂了。他突然冷了李氏,冷了苏氏,独独将恩宠放在了那个钮钴禄氏身上,看来是有缘故的。”福晋道,“如今我阿玛日渐衰老,在朝中的威望大不如从前。贝勒爷为何不肯答应那幢婚事,也是觉得乌那拉那的门楣不够显赫罢了。”
“福晋,贝勒爷如何想,老奴不知道,老奴只知道您可是四福晋。现在咱们大阿哥的身子好了,您就将心思好好放在大阿哥身上。”
“那是自然,不放在他身上又如何。这个孩子,简直让我操碎了心。”福晋道,“好在他还算争气,在学习上很是用功。”
“可不是,咱们大阿哥可是得了贝勒爷好几次夸赞呢。”周嬷嬷也跟着笑道。
“今日这场元宵宴得办得妥妥当当的。贝勒爷这一次出门,时间可不会短。他只带钮钴禄氏,而且并没有赐给她避子汤,兴许回来的时候就不是一个人了。嬷嬷,该防备的还是得防备。选一批奶口吧,兴许能用得上。”福晋道。
“是。”周嬷嬷看着乌拉那拉氏的鬓角,坚定地道。
东小院里,李氏正在试穿新衣服,她如今已经六个月的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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