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人。

    一个已经腐烂的人。

    蛆虫在脸上蠕动，脓包遍布。

    与其说人，不如说是一具腐尸，它直愣愣的站在高明身后，咧着嘴，烂肉不停脱落，它在笑嘻嘻。

    “啊啊啊！”

    高明本就胆子，凌晨半夜，突然来这么一下，差点没把他给吓死，扑通一声摔坐在地上，高明扯着嗓子就惨叫起来，一半是吓的，另一半是扯到腿上的伤口疼的。

    四周很安静。

    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高明瞪着眼睛，他急忙朝左右看去，病房里的病人都病床上，一动没动，看起来睡很沉。

    “喂！你们聋了吗？？”

    高明大喊大叫，他主要为了壮胆，想把人喊起来。

    可是，并没用。

    他的声音就像是失去了传播能力，根本没办法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一样。

    “嘿嘿，嘿嘿嘿嘿。”

    腐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眼眶，空洞着，往外渗着浓水和尸液。

    踏前，一步，一步。

    腐尸逼近高明，嘴里发着无意义的笑，双手却举了起来。

    “不要！！！”

    高明猛地一颤，恐惧就像是浪潮，吞噬掉他的灵魂，也顺便吞掉他的所有。

    ……

    “不要！不要！”

    病床上，高明坐了起来，他浑身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病床前，给老伴儿喂粥的老太太看着高明，乐了，“哈哈，伙子，做噩梦了吧？”

    高明抬眼，窗外的阳光撒了进来，很温暖，病房里不少人进进出出，还很热闹。

    “原来是梦……”

    呼气，高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冷静了很多。

    突然，他的身体一僵。

    一寸，一寸，高明低头。

    胸前有个洞，自己的心脏被挖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

    高明的毛孔炸开，他恐惧到了极点！

    忽的，他眼眶突然张开，两只眼珠子掉了下来，摔在床上，一只滚到地上，一只掉在一旁。

    “我的眼睛！我的心！”

    高明惨叫，他的眼珠子从床上看自己，看到自己凄惨的样子，惊惧难言！

    一旁的病床前，给老伴儿喂粥的老太太看着高明，笑呵呵，很和蔼，“哈哈，伙子，做噩梦了吧？”

    “啊！”

    天旋地转，高明直接吓晕了过去！

    ……

    一壶烫酒，温开半轮凉月。

    中创集团的总部大厦顶楼，57层的天台上，秦渊席地而坐，手旁是一方桌，三两菜，温酒一壶。

    仰头望月，月影朦胧如薄纱半遮。

    随手拿起酒壶，轻轻给自己倒上一杯，秦渊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古法酿造的蔷薇露酒，南宋时为皇室御酒，如今在江南市的手工作坊出产，年产不足百壶。

    自斟自饮，秦渊看向手中杯，他漠然一叹，神色复杂。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千万年来，英雄辈出，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和行为。”

    “没有敌人，没有朋友，所见处，蝼蚁层层，行尸走肉，这……真是一种寂寞如雪的孤独。”

    “或许……百年后，千年后，也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对月空谈，月啊月，我希望你到那时，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曾来过这世上，我曾……救过人类。”

    再倒一杯酒。

    秦渊站起，对月举杯，“月啊月，此杯，我与你同饮，只当，为了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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