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帖木里毫不犹豫地拔剑自刎。随行亲兵将他首级包裹好、准备带回京城呈送多贡亲王。
摩尔登率在场诸人行半跪礼后,吩咐将帖木里无头的遗体火化,收好骨灰以待送回家中。然后便忙着整顿残余部队准备撤退。
……。
下面再说达达威。
在同一时刻,达达威正在给伤口换药。
——他并未如人们预料的那样已经战死在阵中,而是藏身于深山中某隐秘地点养伤。
由短剑刺入的伤口直达腹腔,幸而没有刺破内脏,只是造成深深的创口,流了大量的血。十几天来,感染引起的高烧一直纠缠着他,常常使他陷入昏迷和抽搐之中。在忠心耿耿的科尔尼悉心照料下,伤情有了好转,今天他已经神志清醒、能开口说话了。
当他困难地睁开双眼,便看见了科尔尼。后者惊喜地叫了一声:“大人,您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弟兄们在哪里?”
科尔尼垂下头,黯然道:“弟兄们都战死了…,现在只有我和您。”
“我军打胜了吗?”
科尔尼摇摇头:“我想是失败了,因为这里还是在叛军的占领下。”
这时,一位身着猎户部落兽皮服装的中年汉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膏走进来。
科尔尼:“他是这里的主人。是他救了您和我。”
达达威欲起身致谢,那人制止住他:“别动。大人身体还十分虚弱,不宜劳动。待小人为您的伤口换药。”
达达威在换药时问科尔尼:“我只记得冲入山谷后,被树丛中刺出的一支短剑插入腹部,紧接着又被什么东西砸中头顶,随后便失去了知觉。以后经过是怎样?你和我怎么会在这里?请你说给我听。”
科尔尼向他讲述了以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进攻令一下达,达达威率先手执短剑冲入山谷。包括科尔尼在内的手下二十名战士紧随其后。
他们很快陷入围攻中:看不见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挺出长矛、刺出短剑、伸出匕首,头顶上不时砸下滚木,地面到处都设置着足以夹断腿骨的捕兽夹。
穷于应付的战士们成片倒下。科尔尼见身前的达达威被刺中、又被从天而降的滚木砸倒,便急忙拖着他,伏身爬行,隐身于茂密的草木丛内。
战斗结束后,敌军从地道暗堡中现身,顾不上仔细打扫战场,只是争抢着去砍死亡战士们的头颅以拿回去请赏,因而没有发现屏息潜藏在不远处的他俩。
就这样一直躲到深夜。
战场弥漫的巨大血腥气息混合于山区特有的夜雾中,引来各种嗜血的生物。它们迫不及待地从各处赶来,争相投入饕餮大宴,享受着众多残缺的无头尸体。
在野兽的咆哮尖叫声掩护下,科尔尼驮起一直昏迷的达达威,沿着一条隐约可辨的小路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翻过好几座山梁,进入一个新的山沟。这里空气清新,没有血腥味,晴朗的夜空上无数星星友好地眨着眼睛,他推测离战场已经很远了。
但同时他也知道:达达威的伤很严重,如得不到及时治疗,性命很难保住,但现在他无能为力。
他已经丧失了方向感,也不知前面通往何处,只是摇摇晃晃地走着、走着…。他的身上也满是伤痕,仅仅依靠强壮的体力才勉强支撑到现在。
忽然,一群老虎——两只大的和几只幼崽——出现在面前。
如果没有受伤,科尔尼自忖可以对付其中一只大的,可现在…。他腿一软,“噗通”坐在地上,驮着的达达威也从身上滚落下来。
他认命地闭上双眼,等待猛虎咬向自己的咽喉…。
这时听到一个人的命令声:“滚开!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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