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语和小致在王川的引领下,踏入沅雪院。
洛烛伊正在院内看着结冰的树枝。
见花千语身影逐渐靠近,他和花千语相视一笑,二人沿着湖面木板铺的栈道,走到湖中的雨波亭,凭栏望着结冰的湖面,冰面上积雪很厚,如纯白毛绒的毯子。
二人披着一样颜色的袍子。
“不知洛公子在院内思索着什么,只愿我没有打扰了洛公子才好。”
“小姐严重了,我只是看到了结冰的树枝,想到了在郎州之南的凌州看到的满山的梨花,说来也怪,在凌州。我当那漫山梨花是我沅北的白雪,而在这院内,我又当这沅北的雪景,是那凌州漫山的梨花。”洛烛伊仍是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花千语道:“人不就是这样,身在他乡,便满心都是乡愁,而身在家中,眼里就只有远方,远方和乡愁,往往是人纠结不定的两个方向。与其谈论远方和乡愁,倒不如说说旅途,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公子只谈景色,难道公子这一趟江湖之行,没有遇到一些印象深刻的人?”
“有啊,只是大多都是普通人,比如洞庭湖打鱼的赤脚老汉老贾和他的女儿贾布甲,老贾是我见过打渔晒网最快的人,贾布甲是我见过做糖醋鲤鱼最好吃的人;比如岭南凌州那说着行侠仗义的恶女子,让我知道江湖上所谓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仙子都是这般凶悍的女子,顿时对江湖失去了一半兴致;再比如郎州救下我这落汤鸡花千语姑娘……如此大恩,我三言两语不知该怎么表述。”
洛烛伊思索着,花千语凭什么会亲自跑来见他?他始料未及,若说两人有什么瓜葛,也是他洛烛伊应该去见她,他想了想,这也不是讲不通,洛烛伊想到了两种可能,第一,花千语并非像别人说的那样修心到了无情的境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也会动心爱上一个人,洛烛伊心道:“既然是亲自跑来见我,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公子我虽然有几分姿色……”
可转念一想,便自我否定掉了,花千语确实修心如磐石,可她并不是傻子,所有仙女下凡爱上一个穷小子的故事都经不起推敲,要么是傻,要么是一眼万年。
那便是第二种可能了,花千语想让他做什么!
他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第二种可能,于是说道:
“我这人向来记性不太好,姑娘救了我一次,说不准我过的舒坦了就忘记了,姑娘想要我做什么可要早点提出来,免得日后我忘了而姑娘也不便提起,那时才是剪不断理还乱。”
花千语道:“不过随手而为,如何值得公子这般惦记,谁又能想到那掉入玉带河的会是沅北洛家公子,是造化吧!”
“不瞒小姐,我这趟碰见的达官贵人不少,只不过他们都对我不屑一顾,他们横着走,而我眼睛必须盯着前方向前走,见到他们,自然是能避则避,像姑娘这样身份的人,能伸手扶一个小乞丐的,应该也只有姑娘一个吧!”洛烛伊说道。“我记性不太好,没有隔夜仇,也没有累世恩,要么是报了,要么是忘了,而这天下太大,山水万千,再见面时可能百年身,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我能接受,我必定全力而为。”
花千语凭栏远望,洛烛伊跟着远望。
她沉默了,沉默并不是选择后退,也并不代表她决定不让他做那件事。
她的沉默,正是她的方法。要是依仗着一点点交情恩惠,就胡乱开口,那就一点深度都没有了。正如同有人把东西摆在你面前问你喜欢哪个,没有城府的人就会伸手去指,而有点想法的人则会选择其他的方法来表达。
花千语虽没什么心机,可她城府不知多深,欲取而不取,待别人送来。
“昨夜姑娘起舞之时,我觉得姑娘是夜的仙子,而此刻,我又觉得姑娘是雪间的精灵,一生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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