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算长,但也不算短,足足有一天多的脚程,但若驾以剑舟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可偏偏江火不喜欢剑舟;
他的天昭峰还有一宝名为瞬息楼台,有一法名为瞬息法,若得练成,千里之遥也不过瞬息之间,当然他也不喜欢用瞬息法。
那样赶路,太过无趣。
静成骑着马跟在江火身后,看着眼前认真注视着周围风景的青年,不由再叹一声奇怪的人。
九州策的钓鳌客,放尘山天昭峰的峰主江火,说之为天才,人们更愿意称之为怪才,从一个七岁的少年开始,他就很奇怪。七岁拜入放尘山,也不修炼,天天养花养草,没事出一趟远门,过个少月才回师门,这般行径师门哪里忍得了,就在某位长老要扫其出门时,九州星宫道一个消息传来,最年轻的光晗地境出现了放尘山咸鱼弟子江火。
哎,这倒好,那长老只得黑着脸闭关去了。
如此看着江火的人便多了,他奇怪的行止也就被观察的越发清楚了十二三岁仍不修炼,更不拜师;养花草之余,还去爬爬山,下下水,山不是一般的山,是渊暮山、磔夜山;水也不是一般的水,是赤泽,魂眼泽,总之这天下绝地快让他一个少年跑了个遍。
可谓少年剑客,天作风流。
往后的日子里,人们也见怪不怪,再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江火在十八岁放尘山择峰的时候,他上了无人可上的天昭峰,进了无人可进的瞬息楼台,而后成了峰主,当了长老,一切平平谈谈。
可这份平静却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被打破,被弟子宁远楼背后一剑,送得千人瞩目,万人声讨。
而后,天音寥寥,民声不绝,这故事便这般开始了。
……
江火骑着自己的小白驹,灌下一口酒,晃了晃刚买来的酒觯,暗道一声好酒,他最喜这个季节的梅子酒,无需陈酿,只要清酒煮上一煮,便多八分甘醇,但他却更爱那两分酸涩。
看着渐落的夕阳,江火开口道“前面就是邯城了吧,怎得不见烟火?”
静成闻声抬头“这里已经离渊暮山很近了,遗族在外,日子久了,有些人家便走了,百户慢慢变成十户,十户变一户,直到现在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
江火点了点头,轻笑道“老城清弦孤奏,千里层云一声。看来我要当一回城主咯。”
说罢又灌下一口酒,三百年后,这熟悉的边城竟是一日不如一日。曾几何时,这里有多少尸堆中无力跪泣的天下民,又有多少在火海剑光里断着臂,却仍为背后的人族扛着旗的天下卒。
白骨露野、戎马倥偬,换得一座空城,值吗?
“一百年前,这里如何?”
静成哑然,这前辈又问些不沾边的事情了,但还是说道“有人家数百户,往来有行商,算得上安居乐业。”
无生寺的行脚僧不说走遍天下九州,至少这人族三州是走了个遍,这些事情,问于苦行僧,答案大都可以知晓。
“二百年前,这里如何?”
“西市有药行、铁行、笔行、肉行、绢行、麸行、鞦辔行,东市有酒肆、帛肆、衣肆、毕罗店、食家楼……可谓盛极一时。”
如此,那便值当!
“走吧,进城。”江火下了马把缰绳递给静成,静成便乖巧的牵着两匹马找安置的地方去了。
甩开白袍,江火一步步踏入了这人去楼空的孤城,遗族虽然还未跨过渊暮山来到这里,但是城里已经一片狼藉,残布旧履丢了一地,烧的发黑的残垣也落了一街,甚至还有些火焰烧裂石土的炸响声传来,想必是些亡命徒趁乱发的不义之财。
操着一柄马刀,走到哪里抢到哪里,也算是这天下最简单的活法,不过就是要有把脑袋系在腰上的胆量,胆儿越大,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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