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羡坐在云桥下的星河河畔,两脚放在河中,不时用脚去拨河中水,手边一壶酒,天上两颗星。
白日里脸上尚可装作淡然,一旦月亮冒出来了,心里那点子事就再也呆不住了,偏要在脑海中叫嚣,惹得一颗心似被凶兽的利爪抓了似的:它不一下子掏出你整个心,而偏要一下一下地把它抓得血流不止才肯罢休。
人没了心不成活。若生而为人,她或许可为了保全这条命而留着这颗心;现在想来这颗心于她来说倒没什么必要了。
这么想着,步羡把脚从河中移出,光着脚就往星河的下游走,脑海里想要要丢掉这颗心的想法益发强烈,耳边好像也有个声音在说着:
那便舍了罢,舍了罢……
心里好像产生了什么共鸣,指引着步羡。
这几日晚上总是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此刻对步羡而言却像有着巨大的魔力似的。
步羡起身恍恍惚惚碰倒了身边的酒壶,往下游去的脚步越发匆匆,不防,被河边的草的剌出了几个小口子。
步羡远远地看见河边的身影时,停住了步子,残留的意识问自己:真的不要了?现在后悔转身还来得及。
不过,有没有这颗心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况且,它叫自己不痛快,老让自己难受,不要了好,丢了好。
步羡最后用手揉了揉这颗还在痛的心,对自己说道,“南期,步羡以后就不爱你了。”
过去的种种开心与不开心倏地在眼前闪过,步羡鼻子一酸,我还会记得你,记得过往,只是往后可能就记不得心动了。
就把心动连同心痛,连同整个心都舍掉吧。
心一横,往前走,在走完这短短的路程的时间里,她好像一下子就回顾完了那些过往,从初见他时到如今。
离那个身影只有几步时,步羡停住,苑误转过身来,她见过他的,梦里头。
梦里,两人喝酒吃饭,偶尔一起散步也不说话却像是曾经一起这样走着走了好几百年似的,像朋友又不像。
所以此时突然见了苑误,步羡只觉得惊奇,也不慌张。
苑误丢了什么东西过去,步羡伸手接住,是一壶酒。
“是你。”
“是我。”苑误高了步羡一个头,走到步羡面前时,颀长的身子一下子就遮住了落在步羡脸上的月光。
看着背着月光的苑误,步羡隐约觉得有些冷气铺面而来。
“决定了?不后悔”
“决定了……”,拔掉壶塞儿,仰头喝了一大口,步羡也不想废话,管他的,那些都不重要,方才继续开口,
“后悔不后悔,以后才知道。”
苑误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向步羡,夺过那壶酒,“一口,足够了。”
不多会儿,步羡架不住眼皮子沉地什么似的,眼一闭,身子也直勾勾地往后倒。苑误连忙伸手接住,缓缓将步羡放倒,在周围布了结界罩住,以防有什么变故。
嘴唇微动念着口诀,左手自右前臂上方缓缓移动,施法使得右前臂被一圈幽幽的绿光罩住,苑误最后淡淡地看了步羡一眼,右手探向步羡胸前。霎时手上脉络突出,透着一层皮尚可见筋脉显出幽幽的绿色来。
苑误额上筋脉亦是如此,又一会儿,一股骨肉分离的声音穿出来,隐隐可听见什么东西挣脱血和肉的保卫,缓缓而出,步羡的身体却也没有一丝裂缝。
那一颗心上还附带着血肉,缓缓往苑误掌中腾去,还滴下几滴血来,散发着淡淡热气。苑误将其捧在手心里,感觉到这颗心的跳动及温热的触感,激动的不能自已,只赶着将心置在自己空着的胸腔内。
血顺着苑误的手指流,流到手背上汇到一个点,啪地滴在步羡白衣上。将心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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