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出来,李墨白跟谢君豪来到左近的驿馆,皇庭司的差役都居于此处。他也分到了一个房间,就在谢君豪隔壁。
“好好歇息,今晚可有好一番大战。”谢君豪拍了怕他的肩膀。
目送对方进屋,李墨白也来到自己的屋子里,驿馆布置简单,进门就是一张桌子一张床。
吃过晚饭,他上床休息,这段时间在外风餐露宿有些辛苦,尽管还只是傍晚时分,他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是睡着了,可有些人却还没睡也不能睡。
军镇的城头上,杜益鸣正带着亲卫四下巡查。
作为戍边十载的将军,从一个边兵士卒靠功勋一步步走到现在,他在这座小城已经呆了将近二十年,从十几岁的少年到如今三十几的壮年汉子。
他走过这里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子,踏遍了方圆百里的每一寸土地,看遍春夏秋冬二十年不断变化的云霞与风沙。
城头上每个角落都留下过他驻足的痕迹,熟悉每一块女墙附近的损痕。
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这便是他最朴素的心愿。
几个儿子在京城上学塾,前年中了秀才,今年中了举人,再过两年若能考中进士,将来肯定都有各自的大好前程。
唯一的女儿也嫁了一个好人家,听说江南之地花好水好,杏花烟雨美如梦,应该能将被西北风沙吹得肤色麦黄的女儿养得白皙嫩俏吧。
“将军!将军?”身后的亲卫见自家将军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不禁诧异。
杜益鸣回过神来,抬手抚摸着面前的女墙,砖石表面被风沙磨的粗糙,一如他布满老茧的大手。
“你们别看这墙头粗糙难看,底子里却是坚硬得很,那妖魔想要来破城,一定叫它撞个粉身碎骨!”
“将军大人说的是。”
杜益鸣看着西边天际隐隐压来的乌云,冷笑道:“好好的关外大王不当,偏要来我这里撒野,我今夜就让你们这些妖魔知道,有些地方不好惹!”
轰隆!
吱呀,窗户被推开,李墨白透过窗子看向外边,夜深云重,月亮和漫天繁星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只有黑云之下时不时有雷霆乍起乍灭。
“醒了?”旁边传来谢君豪的声音。
李墨白从窗户探头向旁边看去,发现对方捧着一坛酒大口喝着。
他问:“你不休息一直在喝酒?”
“被惊醒了,睡不着就喝几口。”谢君豪笑道。
李墨白指了指夜空:“不对劲。”
“妖气弥漫,遮蔽天空,你没见过?”
“原来如此。”李墨白恍然大悟。
忽然,下方有人冲他们喊道:“星君大人,杜将军有请!”
谢君豪喝光最后一口酒,将坛子放下,翻身跃出窗外,轻轻飘落到了地上。
他扭头招手:“快下来!”
“……”李墨白看了看四米多高的距离,直接关窗。
小半炷香后,两人来到西面城头上见到了杜将军,他身旁围着几个校尉和陆南庭、马大人,见了两人点头示意。
“现已探明,妖魔主攻还是这西面城墙,其他三面便交由陆星君负责方位,西面则由马大人和谢星君共同防卫。”
“若是遇到麻烦,尽管举灯为号,我会派人过来支援。”陆南庭拱手后边告辞离开。
“你们几个,下去各处检查战备吧,符水都给我备齐了!”杜益鸣朝属下挥挥手。
“是,大人!”几个校尉抱拳告退。
城墙上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一倍,随处可见一捆捆浸在大缸符水里的箭矢,来往的士兵身上也戴着一竹筒的符水随时淋到兵器上,盾牌也都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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