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窒息般闷热的烈焰,刘力坚如磐石,神情不改,哪怕黄豆大的汗水从眼皮上纷纷滚落。他对军中阶级多有了解,远远望见颜良,便知必是这支袁军的主将。将为兵之胆,擒贼先擒王,唯有先击破这最强的一点,才能鼓舞起所有人生存的希望,浑水摸鱼,寻得一线生机。
话虽如此,刘力心中却全无半点把握。颜良看似随意的一刀,在他眼中,已是强得无边无际,平生从未见过。当初吕布向他授艺,也只是草草演示,哪会像这般动起真格。刘力这才如梦初醒,原以为凭着自己一身武艺,更兼黄巾法术之利,天下大可去得,纵使不及那些顶尖武将,想必也相差不远。可今日一见,方知天高地厚。袁绍手下一员先登猛将,便有如此威能,那号称“河北四柱”的颜良、文丑、张郃、高览,又会是何等无敌风采。
想到此处,刘力反倒泛起跃跃欲试之意。
既然无法力敌,那就只有智取。幸好刘力久历战事,算得上经验老道,颜良这招看似威猛,如日当空,睥睨大地,实则仍有一丝破绽。刘力运起阙天灵诀,这一法门不仅能强化身躯,也能强化兵器,一时间手中钢刀金光大现,反将烈日之光照射回去。颜良猝不及防,双眼微微一合拢。
刘力果断抓住这个机会,将金刀狠狠掷出,堪堪挡住颜良刀势,为自己赢得宝贵的时差。旋即矮身一跃,转瞬间没入颜良马下。原来刘力从军时当过半年的探马,习得一身不俗的骑术,甫一窜入马腹,便从另一侧窜出。颜良大意不察,被钻了空子。等他发觉不对,左侧腰腿已被擒住,一股蛮力直把他向外向下拽。颜良虽天生勇力,可此时旧力已衰,又居于静止的马上,腿脚无法着地,十成力气也只能使出三成,竟真的被刘力扯下战马。
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尤其是颜良本部老卒,皆可不思议地看着这一幕,有如晴天霹雳一般。要说刘力此举,着实惊险,凭的是一分实力,以及九分运气。颜良能居四柱之首,绝非浪得虚名,一口子午逐日刀,威震河北。他身负奇异功法,可借太阳之力,与神刀相配,日照愈盛,刀势愈强。若遇上夏日正午,便能将天地都化为一个巨型烘炉,将敌人尽数焚灭;反之若无日光,则威力尚不足三成。因此,颜良从不在夜里或雨天出战。
这等辛秘刘力自然不知,若非正当夕阳西下,颜良借不到几分阳气,更兼心情恼怒未竟全力,这一刀下来,刘力别说近得马身,身子能否动弹都还两说。
刘力刚得了便宜,下一刻就体会到了颜良心中的屈辱与暴怒。二人才一滚落地面,刘力便感觉身前这名袁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劲力暴涨。他已紧紧锁住对方的四肢关节,并灌满了力气,却完全不管用,反被一寸一寸碾开,只好再次运气阙天灵诀,竟也只是堪堪持平。而对方还不断用后背发出寸劲,震得刘力气血翻腾、旧伤崩裂。
这一来一回,满打满算也不过眨了几眼的功夫,无论袁军还是逃命的人群,都还未反应过来。刘力心知自己坚持不了几息,袁兵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主将受辱。趁着自己现在还有劲,他憋足力气,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高吼道:“想他娘活命的,还不赶紧跑啊!”
“猴子在不在,你他娘的快跑啊!”
“是个带把的,别他娘跪着死啊!”
话言刚落,刘力胸中气息稍一松懈,只觉四肢顿时不听使唤,身前之人一下便将他崩开。
“嘣!”
刘力连滚带摔跌出三丈外,破衣绷带上,印出了深深的血迹。
“颜某纵横河北十载,你是第一个将我拉下马的。很好。非常好!”
颜良转过身,面带微笑,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久久盯住刘力不放,仿佛要把他的面容一分不差地记在心中,全然不在意身后已经撕杀震天。他一边抚摸着爱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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