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城外,日照着河,河映着人。
袁买站在河边,刘力站在河里,河水过膝。
刘力不停击打水面,累了就停下歇息会儿,歇息好了,就继续卖力地打。已是从辰时打到未时,水面没有丝毫变化,刘力却累的够呛。自然,河水怎会有变化,莫说四个时辰,便是打上四年,也是白费力气。
可袁买始终未让刘力停手。
刘力又打了半个时辰,实在受不了了,干脆跪在河中。河底的石子磨得小腿生疼,这会儿也顾不上,朝岸上之人直嚷嚷:
“公子,这要打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袁买蹲下,阳光晒在他脸上,也化不开他冰冷的面容。他捡起一颗被水流磨的无比光滑的小石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敲在刘力脑袋上,问道:“莫非你是天才?”
“既非天才,就老老实实练着!”
“唉!”
此刻,什么喜悦之情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刘力憋着怨气,仿佛在水中看见了袁买的影子,狠狠地打去,一拳又一拳。
“咚!”
又一颗石子敲在刘力脑袋上。
“说了多少次!放空心灵!
再一颗。
“别用眼睛去看,用身体、用气息去感受!”
再接着一颗。
“谁让你去破坏了?谁让你用蛮力了!”
小的没了,扔颗大的。
“把自己当成水,顺着水的流向发劲!”
袁买教起人来,倒比书院里的教书先生还要严厉十倍、百倍。可不是吗?任何师傅,真心传授弟子知识时,都免不了会像他这么严厉,这么费心。
然而,遇上这样一个笨徒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教得会的。何况袁买的逍遥游本就晦涩难懂,天资聪慧者也难尽其意。但像刘力这般身体力行、厚积薄发,谁又能说不是一种聪明的办法?
一连三日,袁买在河边,刘力在河里。
日未升,人已出,日已落,人未归。
直到第四日申时,袁买接到袁谭请他傍晚赴宴的消息,这才带着刘力离开了河,次日,袁买即将要出使江东的日子。
春夜,比冬夜温柔,比夏夜清凉,和风徐徐,暖人心肺
袁谭府内。
阔别多日,袁买再次见到了刘备。刘备坐于袁买左侧,袁谭、辛毗坐于对席,四人推杯换盏,谈风赏月,一时好不热闹。
与在徐州时相比,刘备少了几分战败后的颓废,却也多了些许寄人篱下的窘迫。唯一不变的是,他身后站着的张飞,坚如钢铁,目不斜视。
于是,袁买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刘力,这个乡下人还在满心欢喜地打量着四周,时而瞅瞅美酒佳肴,时而瞅瞅翩跹舞娘,喉结不由地上下翻滚。
唉,不能比呐。
这会儿,刘备又为袁买斟满一碗酒,感叹道:“备有眼不识泰山。只恨不能与贤弟一同前往许都,以身殉国,助贤弟铲除曹操,还政于天子,迎袁公大驾!每每想于此,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刘大哥休要愧煞小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险些就把命丢在那里。大哥你当年平黄巾、讨董卓、战吕布、让徐州,这等英雄事迹,随意拎一件出来,也胜过小弟百倍!”
世人都爱听好话,花花轿子人人抬。袁买虽视之如粪土,但粪土本身并不低贱,也可以拿来养花,也可以拿来种地。只是他越瞧着刘备,越觉得他与之前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人总是会变化的,像四季一样变化,像昼夜一样变化。
“玄德公与我四弟皆是当世豪杰,何必相互谦虚。”
不知怎的,袁谭今晚喝的特别畅快。他端起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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