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米酒。
酒很清,几乎没什么杂质。可瞅一眼身旁酒器,就会发现,其中的酒,比碗里的浑浊些许。
酒很满,哪怕多添一滴,便会溢出。随着这碗酒的移动,心也不免忐忑,生怕随时会洒出。
然而任世间喧嚣,它自岿然不动,仿佛整碗酒都冻结成冰。只是酒水中的涟漪,却又清晰可见。
袁买同样伸出双手,从对侧接住,碗却纹丝不动。
一碗酒,四只手。
“请!”
见孙策面含笑容,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辛毗不禁为袁买捏了一把汗,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怎么喝?
若用蛮力抢夺,只怕酒还未喝上,碗已四分五裂。
若就这样低下头去喝,便是落了下乘,失了气势。
好像无论如何,都没有完美的答案。
袁买静静地对视着,笑容未改,半点不显尴尬。只是捧着碗的双手僵持未动,甚至还有微不可察的颤抖。孙策自然能感受的到其中变化,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蓦然间。
他的笑容冻结了!
一如昙花,惊艳一现,转瞬枯竭。
他如石化一般,难以置信地下移目光。眼前这碗酒,依旧满得令人心慌,可他知道,酒已变少了,而且还在继续地减少。若是时间足够长,他相信,这酒就再没有喝的必要!
“请!”
这一回,孙策松开了手。
他不清楚,袁买是如何做到的,也没打算弄明白。但他清楚的是,这是一个值得他敬佩、更值得他一战的对手!
“好酒!”
这碗酒,袁买喝的很开心,并不是因为胜过孙策一招。而是源于孙策的放手,让他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胸襟与胆识。也是源于身边两个小徒弟,明明懵懵不懂,偏又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更是源于这与世无争的土地,让他可以暂时卸下心中的包袱。
人生快意,如此简单。
“我与公子一见如故,不如以表字相称。”孙策回到席位入座,又继续斟酒致敬道:“显雍,请?”
“伯符兄,请!”
“哈哈哈,痛快!”
孙策满饮一碗,又说道:“久闻显雍剑术惊绝,不知可否有幸,领略一二?”
袁买回道:“伯符兄谬赞了。小弟亦想领教一番霸王枪的风采,只是小弟此番前来,另有一件要事。此事,伯符兄纵使不问,我也会提起,难免要劳烦兄长一二。”
“但说无妨。”
袁买正色道:“伯符兄,可曾听闻于吉此人?”
闻言,孙策神色一凝。
这时,街上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不绝于耳,扰得室内不得安静。孙策命人去探原故,下人回来汇报,说是于吉来到县城,正在宣讲道义、施舍符水,百姓在街上排起了长龙。
孙策摇摇头,给自己斟满,说道:“好教贤弟知晓,我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人。”
“自我平定会稽以后,便常人听提及于吉之名。此人近年来常常行走于吴、会之间,以符咒、符水救助百姓,深得民心。”
“然而,此举与早些年的太平妖何其相似乃尔。询问左右,皆对于吉颇为敬服,赞誉良多,故特地前来拜访。”
“既然碰上了,正好请来,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见孙策已派人去邀请于吉,袁买稍一思索,便把实情道出:“此人来历,小弟倒是略晓一二。”
“愿闻其详。”
“这于吉,正是张角兄弟三人授业恩师。”
“嗯?!”
此言一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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