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闹!”
一声愤怒的吼声从堂内传出,震得众仆心惊肉跳,年长的仆从赶忙拉扯着年轻的,一溜小跑地躲得远远的。什么该听到,什么不该听到,他们心知肚明。
堂上,袁绍骂完一句,自觉有失礼数,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平复情绪。他站起身来,快步行至袁买身前,见他仍神色平淡站着,还露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凝目沉声斥道:
“为何应下如此无理要求?”
“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袁买越看这个小儿子,就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他,就像有层层迷雾始终阻挡着他的真实视线。
自从袁买一行回到黎阳后,袁绍从辛毗处已获知江东一行的详细情况。与孙策生死决斗,并将其诛杀——这般匪夷所思之举,袁绍简直闻所未闻,幸好知情者极少,皆被孙权禁口,不然传了出去,让天下士人如何看待?
也许是佳话,也许是丑闻,无据可考,不能妄下结论。可袁绍绝不想在这紧要关头,承担未知的风险,他也不希望袁买背负上一个可能的骂名。在这个时代,名声对一个人来讲,有多少重要,袁绍有着切身体会。
“我与伯符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请求,我若忍心拒绝,岂非教他死不瞑目?”
面对袁绍近在咫尺的质问,袁买终不忍心再让他生气,刻意收起笑意,正正经经回道。
从小到大,袁买还是头一回见袁绍发出雷霆大怒,没想到他心目中一向儒雅温和的男人,也有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时候。
但无论别人如何看待这件事,袁买心中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后悔。若是真有悔意,也是后悔自己还不够强大,在灵界中浪费太多时间;后悔自己没有看穿张宝的诡计,导致孙策不得不拿出用来续命的丹药。从他将剑刺入孙策心口的那一刻起,他已下定决心,誓要诛杀张宝、夺回玉玺。
“你——”
袁买的回答,让袁绍一时噎的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说什么呢,痛斥袁买重情重义?人生中不如意常八九,许多事情往往出于迫不得已与无可奈何,恐怕袁买心中也并不好受。
想到此处,袁绍不再多言。不过,他若知晓这场决斗,袁买也是冒着险些死亡的危险,又会是何样心情?
但孙策之事仅是其一,袁绍之所以发下大火,另有缘故。他又继续逼近一步,距离袁买只有一尺。袁绍身材高大,比袁买还高出小半个脑袋,此时居高凌下地直视袁买的眼睛,问道:
“你不是自诩聪慧?我让你随佐治去一趟江东,究竟因何缘故,你可清楚?”
“不知。”
袁买闻言一愣,老老实实回答道。
袁绍无情地嘲讽道:“连这点都看不透,想来你能从许都脱身,也是全凭着运气。”
虽然袁绍说的毫不客气,但确是一语中的,袁买竟无法反驳,只好讪讪地摸着鼻子,沉默不语。
袁绍见他这副吃瘪的样子,心里也稍稍顺畅了些,他一边左右来回踱步,一边将详情缓缓道出:“你在许宫中,当着天子与许多朝臣的面,险些取下曹操性命,这让你名扬天下,却也让你惹祸上身。受此奇耻大辱,曹操恨不得啖汝肉、饮汝血,又岂会善罢甘休。”
“我让你去往江东,正好可以避一段时日的风头,待我大军起征,曹擦也再无心思对付你了。可谁成想,你居然在江东也能捣鼓这些麻烦事出来,不得不早早归来。”
经袁绍一说,袁买终于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但当时袁买一门心思扑在追踪张宝与玉玺之事上,哪里顾及的上其他。慢说他未曾想到这层用意,就算猜到了,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只好苦笑道:“当时还真没想到那么远——”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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