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浮屠大陆的魔还是天启大陆的人,只要存在,就有其存在的道理。每个人或者魔的经历都是一本精彩的书,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将自己的过往都写下来,而且流行于世。”
道观虽然破落不堪,大殿里供奉的三清祖师身前的香炉却很是干净,后院泥墙上看起来就像苏生桌边那块灰色的抹布,缝缝补补丑陋不堪,一点都不平整,不知何时就会轰的一声巨响,轰然倒塌,惊走茶树上那几只吵闹的乌鸦。
苏生轻轻的放下手中书籍,清秀的眉眼掠过高低不平的院墙,注视着已经触碰到山尖的夕阳,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冷漠。
一点一点的将整个身躯埋没进那座不知名的山,最后一点余辉骤然收敛,天启大地归入了黑暗的怀抱。
凉意伴着微风悄然袭来,苏生紧了紧衣袍,脸色有些苍白,迈步走向院落中唯一亮着的一件房屋。
“师傅,您是起来吃饭,还是弟子给您端过来。”
推开房门,苏生缓步踏进,微笑着看着斜躺在床榻上的中年道人,眼神亲切,笑容真诚。
才刚入秋,道人身上便已经套上了棉袄,还有一盆炭火放在床前。
道人脸色蜡黄,两只手恨不得伸进火盆中,身体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帮我端过来吧。”声音还算响亮。
一碗清粥,两碟咸菜。
苏生将院外的木桌抬到师傅的床榻前,然后将粥和咸菜放了上去,自己又盛碗粥,端个木凳子,坐在一边。
“师傅,您这样拖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苏生清朗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丝丝诱惑,突兀的在寂静的房屋内响起,却是不知道说的是师傅的身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苏生抬起头看着师傅,师傅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
“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为何两个不认识的人煮的粥,味道会如此的接近,今天我才想到了,两人之间唯一有关联的事情。”
师傅顿了顿,嘴角带着嘲弄,继续说道:“血缘关系。”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藏拙,你和某些人比起来,要表现的蠢的很多。”
烛火虽然昏暗,火盆也不怎么明亮,苏生却是清晰的看清了师傅眼中的不屑,随后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腼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显得苍白,而且,我不觉得师傅您会对我有什么危险,没有人会拒绝多余出来的寿命,尤其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
“但是你同样知道,我绝对不会给你任何的好处,那些书籍我都很用心的挑选过。”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故乡的修行法会不如您宗门的呢?还有您之前说的话里有一点地方不对,我是六岁才来到这里的,我见过姑姑,我还见过一个孩子,迟我三年出生。”
“什么?咳咳!”
苏生三言两语,却犹如平地炸起惊雷,晴天霹雳。
师傅波澜无惊的表情变得扭曲,面目狰狞,枯瘦的双手直接抓碎了床檐,自其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威势。
“砰!”
床榻,火盆,油灯,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之后,相继泯灭,化为灰烬,随着呼吸开始飘散,苏生全身毛发炸起,匆忙间只来得及双手护住头部,就像他说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会显得徒劳无功,他直接被冲击到墙壁之中,砸出一个恐怖的墙洞,苏生耳鼻溢出鲜血,痛苦不堪,嘴角却是带着冷笑。
不难得知,苏生的三言两语,对师傅造成了怎样的打击。
归于黑暗的房屋内,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照射着满屋的灰烬荡漾。
苏生的师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徒劳无功,这番动作引得孱弱的身体剧烈咳嗽了起来,满是乌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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