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里的油只剩下一半左右,苏生已经平静下来,额头依然有汗水在流淌,好在浑身的肌肉不再抽痛。
透过窗,漆黑的天穹上零零散散点缀几颗星辰,稀薄月光聊胜于无,苏生缓缓的站起身来,脸色些许凄白,木桶里的热水仿佛参杂了清凉夜色,一般冰冷。
苏生就着搁放许久的水擦拭身体,然后从包裹里又重新取出一套普通白衫,略微思索,推开了房门,敲开了旁边林夕儿所在的房门。
被惊醒的林夕儿倒是神采奕奕,拉着苏生的衣袖,也不言语。
“怎么了?”
“梦见娘亲给我做新衣裳了,紫色的大裙摆,我还穿上试了试,就是有点,但是可好看呢,比那个谁的好看的多,娘亲说我最漂亮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娘亲最漂亮,恩,娘亲第一,我第二。”
林夕儿叽叽喳喳说的很是开心,痴痴的笑着,苏生伸出手擦拭掉林夕儿眼角未干的泪痕,然后又将夕儿还未梳洗显得蓬松的发丝揉的更加杂乱,脸上宠溺怜惜。
“还有别的么,有没有好吃的。”
“有的,娘亲给我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红烧肉,油焖大虾,八宝鸡,脆皮乳猪”
“说的我都饿了呢,走,吃红烧肉去。”
“我还跟娘亲说了很多话呢,我说我要去见父亲了,可是我好久都没见过父亲了,我怕父亲不喜欢我了,娘说,你不也好久没见过我了么,放心”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到刘倩出来之后,就彻底不再诉说了,只是抓着苏生袖袍的手,攥的很紧。
楼下人多了很多,坐满了一大半的食客,而且大多都携带刀剑,即便是在角落默默进食的妇女,其身旁约莫十一二岁一个幼龄少女,也配了一把袖珍短剑。
期间不乏吃完饭食的食客,眼角带笑的走在帐台左边的过道,掀开了那块丝毫不起眼因此而略显神秘的黑布,迈了进去。
当一大桌子的菜肴上来之后,林夕儿眉开眼笑,摩拳擦掌,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先吃哪个。
苏生觉得客栈里有点奇怪,却是说不出来,只不过从掌柜到伙计,再到看起来和伙计是熟识的那桌子酒客,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看向自己这个方向,发出一阵带着不明意味的笑。
莫名其妙。
“你们有没有感觉很奇怪。”
苏生看向对面优雅进食的刘倩。
“有啊,最奇怪的就是哥哥了,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而且点的和娘亲给我做的菜竟然都一样,真的太奇怪了。”
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仍然堵不住那张极为努力要说话的嘴,林夕儿随手一擦嘴边的油污,不乏得意的瞥向旁边的刘倩,一脸嬉笑。
“是有点奇怪,不过,好像都是注意你的。”
刘倩放下手中筷子,扫视一圈,也觉得有点蹊跷。
苏生无语,给林夕儿递过手绢,看着周围众多奇妙的目光不明所以。
“二,那块黑布后面是什么地方啊?”
苏生更感到奇怪的,就是三三两两掀开黑布走进去的那些人,从来没有一个出来的,于是随手招来一个伙计,恰好就是贼眉鼠眼将苏生几人领进门的张二。
“客观,您是第一次来本店吧!”
“新客有优惠么?”
“有啊,新来的客官啊,第一次进本店,可以免费进本店后面的福地,以后再来啊,就得收一百两银子的进场费了。”
“够黑,黑布是来这吃饭的人送的吧,那块黑布后面就是所谓的福地?”
“嘿嘿,客官真会开玩笑,不过啊,客官,这么跟您说呗,只要是进到里面的人,没有一个能忍住不来第二次的,在这附近州城,头一家。”
“安字号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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