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沈清和似乎清瘦了几分, 宽大的披风与往日闲散的装束截然不同, 英气逼人。乐文。
他一把扶住谷慈的手臂,上下检查她一番, 关切道:“没受伤吧?”
谷慈愣愣地望着他,好半天才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 抬头看向谷慈的身后,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门外, 向他们颔了颔首。
沈清和解释道:“这是太子殿下的暗卫,我安排他留在濯城监视,得知卢家商队迟迟没有前往京城。我想应该是为了从唐府抓人, 不论是要伤害你还是姨母, 我都得回来一趟。”
谷慈讷讷点头,想起方才在同溪乐坊外险些出事, 不禁心有余悸。
杨氏见她平安归来,赶忙让他们进屋, 素珠和翠溪也止住了眼泪。
谷慈喝了杯茶压惊,问:“你不去京城了?”
“去,带你们一起去。”沈清和正色道, “我已传书给太子殿下,让他拖延审讯的时间,足够我们赶到京城。”
杨氏想了想,叹了口气:“你是说,旭王的人, 还留在这里?”
“姨丈出事,旭王必然能想到我会入京。只要我入了京,查清此事是迟早的事。”沈清和道,“我本以为只要我去了京城,旭王的人马便会跟随其后。不过如今看来,他似乎觉得,与其到那时再来思考对付我的方法,不如先发制人,抓住我的把柄。所以我这次回来,便是要带你们一同入京。”
杨氏撑着额头,“何时?”
沈清和道:“最好是今夜。”
唐府的人得了沈清和的吩咐后,便着手去准备了。谷慈要收拾的东西倒是不多,基本也都拿来了唐府。
她打包时听见有人进屋,还未回头便被人从身后搂住,低头一看,那双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你是怎么回来的?”
沈清和的声音有些疲惫。与他相识这么久,谷慈是头一回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的担忧。
“是卢公子救了我。”谷慈拍了拍他的手,微笑,“我没事的,不用这么担心。”
沈清和沉默片刻,“他没有抓你。”
谷慈摇摇头,“他给我指了一条路,说这条路上没有人埋伏。我别无他法,只能信了他,然后就回来了。”
沈清和轻轻“嗯”了一声,将她搂紧。
谷慈在他怀里转过身,与他离得很近,鼻尖是他的呼吸。
“卢公子是旭王的人?”
沈清和凝视着她,点头。
“你从何时开始注意到的?”
“上一回去洮城,太子殿下提醒我,有人一直在我身边监视我。”沈清和道,“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断定这个人隐藏得很隐蔽。直到那一次在前往江东的客船上,在魏蒙要对我下毒的时候,有人在茶壶边用鲜卑语提醒我,茶有毒。”
经他一说,谷慈陡然想起来这回事。那时他们还分析了一番,最终不了了之。
沈清和续道:“当时我下楼打听过,那时去过厨房的只有褚秀英,何信,方竹卿,和卢子洵。褚秀英是个神婆,何信没读过书,方竹卿是个官学学生,读的都是圣贤书,而且我去过他家里,并无关于鲜卑语的书籍,剩下的船工都是大字不识的土匪,更别谈鲜卑语了,那么只剩下卢子洵一人。
况且,知晓我能看懂这文字的人,必然是调查过我的过往,所以回来之后,我便去查了一下卢子洵初至濯城时的情况,有意思的地方就从这里开始了。”
谷慈回想了一下,她认识卢子洵是在两年前,那时街坊里流行的许多小书都是卢家书舍刊印的,但若要具体追溯卢子洵是何时出现在濯城的,她倒是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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