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子尘将阴间道口堵住后,在谷中住了几日,不觉有些发闷,每每深夜时便心发惆怅,暗自念叨:“只怪我当初救人心切,不想把谷口堵死,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要在此地度过一生……”他双手做枕,躺在竹床上静静听深山内蝉鸣蛙叫,安慰道:“此处也好,安安静静的,不似外边那么复杂。”
每日清晨,弥子尘都去替玲珑熬药。今日他方到屋外,正见玲珑从屋中走出。见她一身束装旧衣,手提镰刀,身背竹篓,问道:“玲珑,这身打扮,是要去哪儿?”玲珑道:“蝶梦姐姐所用之药不多了,只怕今晚不够。我此刻须趁太阳未出,天气未热,赶忙去山里采些回来,夜晚好替寻梦姐姐换上。”弥子尘四周一望,见这谷里全是深山密林,想到她一个弱小女子,又不会武功,万一遇见什么虎豹狼熊,只怕白白成为它们肉食,便道:“我陪你去罢,这深山峻岭的猛兽甚多,万一遇到,似你这等瘦小,还不够它们饱餐一顿呢?”玲珑笑道:“看你说的,哪里这般凶险。不过也好,今早你也无需替我捣药,闲着也是闲着,就与我走一趟。”
玲珑说完便走,她走前引路,弥子尘紧跟身后。两人跨过小溪,沿条小道走上山。走了一程,弥子尘见前方道路突然终止,眼前是一面悬崖,崖下白雾缭绕,深不见底。他又见靠崖壁修了一条栈道,两片木板宽约一尺左右,崖壁上有条铁链扶手。玲珑走到崖前,把镰刀放进竹篓里,把竹篓反背胸前,转身来说:“弥大哥,走过这栈道便到了。”弥子尘点点头,望了前面道路这般凶险,不由倒吸凉气。玲珑背靠石壁,慢慢移动脚步朝前移去,弥子尘照样前行,跟在身后。中间路程,两人都屏住呼吸,不说一句话。过了栈道,隐约听见流水声,再行几步,那水流声更大。
两人翻过一座小山丘,只见前面映入眼底是一条瀑布,高百丈有余,水流甚大。瀑布底下是一个深潭,潭水碧绿清幽,不知多深。弥子尘道:“这瀑布可真壮观,想必你那血菩提就采摘于此?”玲珑回道:“正是,如今是涨水期,近不了崖面,只得等到入秋时节,这水退了,才可入得崖底。那血菩提也并非每次寻得,这几年来,一共才得两枚。”弥子尘瞧了瞧四周,皆是陡峭之地,问道:“玲珑,你这采药之地,都是些悬崖险处,傅前辈得知,如何放心?”玲珑笑道:“那胖老头才不管哩,他在谷时,也是我一人来的。”说著,从竹篓里取出两只皮手套,将手套套在手上,又从腰间取出一块薄纱,蒙住脸面,拿起镰刀,把竹篓背在背后,对弥子尘道:“弥大哥,前面尽是些荆棘刀勾草的,都是带毒的植物,里面毒虫子甚多,你在此处等候便可,不必进去。”弥子尘来时不知这些,毫无准备,满心愧疚,叮嘱道:“你自己小心些!”玲珑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不必担心。”
玲珑进入荆棘丛中,甚难挪动身子,那荆棘里又生长些藤条,都缠绕在荆棘树上,如同一张网般。这处更是陡峭之地,极为难行,玲珑一手用镰刀砍断前方障碍,一手抓住荆棘,真个举步维艰。此时正是七月时节,即便早晨,也异常闷热。玲珑为防止毒虫毒草弄伤,又把全身都包住,密不透风,这罪可不小受,不到一会,已见她热汗湿透了身。
未行多远,就见地上有许多药草,便用镰刀慢慢凿出,不多久,背篓已装得差不多了。待她出来时,只见她蓬头垢面,大汗淋漓,身上早被汗水侵湿,如出浴般滴滴下落。弥子尘瞧着她那模样,即想笑又心疼。走过去接过她竹篓来,说道:“玲珑,把竹篓解下来,我替你背上?”玲珑道:“不用,这背篓甚脏,可别弄污你衣裳。”弥子尘道:“不碍事,污了洗了就是了。”一手解下她竹篓,背在身上。
两人回到屋中,正好是正午。玲珑放了药草,走去桌上倒了碗水与弥子尘,弥子尘接过碗,心想:“要是一碗酒就好了,这闷热天气,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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