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亦头昏昏沉沉的,却在看到那张医院证明时瞳孔猛地紧缩,心脏像是有双手在挤压着般难受,她咬着唇手抖着抓过那张证明,红肿的双眼死盯着自己的名字,盯的眼睛酸涩模糊。
周围的吵闹声忽远忽近,她像是跌坐在棉花团里,稍不留神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林若卿以担忧方家子嗣为借口押她去检查身体,却买通医生将她的输/卵/管缝上,让她再无怀孕的可能。
方鸿笺心疼她被汤药烫伤喉咙,带她去看医生却拍了片,她当时还好奇,伤了喉咙为什么要做全身体检呢?
她咧着嘴笑的嘲弄,这是他们方家的内斗,却拿她的生/育能力做扳倒对方的筹码,而她作为刀俎上的鱼肉,从始至终都没丝毫的觉察。
整个局谋划的天衣无缝,沈薇亦是关键,偏偏她又是不受控的。
方鸿笺的余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四年的相处,他了解她每个举动的意图,在她似笑非笑嘴唇噏合的瞬间,他抢先开口,“药从开方到抓取,为安全起见只经了许医生的手,拿回来后母亲又抱孙心切,更是亲手煎了喂薇喝下去,你有人诬陷你,难不成是许医生?”
这时,有脚步声踏进室内,男音响起,毕恭毕敬地请示,“北冥无能,腰打断了许医生都不肯招,一口咬定他没碰太太,人昏过去了,还打么?”
这声音好熟悉,沈薇亦猛地抬头,军绿色的制服包裹下,是挺拔健硕的身材,他微催着脸,只看侧脸沈薇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眼生的警卫!
原来他叫北冥啊。
是他放她走,整个方宅无人阻拦。
整个人入坠冷窖,脑海里翻飞着各种印象。
她闹出那么大动静,原想告诉方家上下,她不是好惹的,结果她摔碗打方太逃跑,遇到佣人,遇到花匠,遇到所有人,每个人都将她当空气。
原来不是她运气好,而是方鸿笺蓄谋放她走。
方鸿笺,在旁敲侧击地告诉她,整个方家已经被他控制,是她笨,没有深究。
沈薇亦不敢去想,他是不是也知道,是周晔带走她的?
他怎么折磨她都行,别牵连无辜的人,她的保镖冷铭,翻墙打架无所不能,因为她的牵连,这辈子都离不开轮椅。
沈薇亦呆若木鸡,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方鸿笺很满意她此时的表情,又听到方老爷子沉声问“鸿笺,你的意思呢?”
方鸿笺不悲不喜,一副斟酌后权衡利弊的稳重神态,“家丑不可外扬”他眼尾扫了下面无血色的林若卿,“为了保全母亲的声誉,灭口最保险。”
他轻浅落音,林若卿扑通一声跪下,手脚并用地朝老爷子爬去,方寸大乱得哭喊着,“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方家的事,爸,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方老爷子捻着陶瓷碗盖,拨了拨茶盏里的红枣丽参片,抿了口茶,老态龙钟的眼锐利地看向她,并不语。
林若卿从他眼里,看到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她丧偶丧子,在老爷子里眼里,她就是个不详的存在,只不过为了方家的名誉,又挑不出她的错,这才迟迟没动她。
她还记得,她儿子尸骨未寒,这老头就催促她将方鸿笺那个野/种接回来,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心灰意冷,林若卿不再哀求,缓缓地起身,揩点眼角的泪,她这辈子对不住老许,又怎么会为了苟活就赔上他的命,她那么高傲自然也不愿屈/辱地去做鉴定。
“砰!”
沈薇亦回过神来,又被那场面吓的呼吸紊乱,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林若卿自杀了,头撞在方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血顺着钢化玻璃淌落,她像风中残叶悠悠坠落。
生负了你,死愿魂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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