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行看到了元龙,还有容大有,抖机灵,他们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回过头对自己说了什么,却听不清,急忙跟上去要追问说的是什么,却在一个黑色的森林里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最终在焦虑中醒了,才知道是个梦。转头看到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黄色的火苗几乎静止不动。
他坐起来,右臂火辣辣地疼,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梦不吉利,也没有了睡意,下炕走到外间,看到庞五他们都睡着,只好转回来,坐在炕沿上胡思乱想。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睡不安枕,即便是作为战胜者,本庄丸也是如此,因为和元龙临死前的最后一场较量,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恼怒和羞辱。元龙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向自己传达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在想元龙最后的话,如果中国人大多数都是元龙这样的人,那么大日本民族的理想还是否能够实现?本庄丸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二十万东北军不战而逃,短短月余将两个省拱手相送,这种情况顺利到连日本人自己都没有料到。然而现在,当大多数日本人都以为孤立无援的黑龙江也会唾手可得,却接连受挫,一个孤立无援的齐齐哈尔竟然让自己苦战数日,损兵折将,而对方封堵城门,弹尽粮绝,战至最后一人,宁死不降。到底中国人的多数是前者还是后者?本庄丸有些疑惑。
第二天一早,本庄丸更加烦闷,各种琐碎事找上门来。虽然占领了齐齐哈尔,但城内十室九空,各种建筑设施毁坏殆尽,他不能占一座死城,还要想办法恢复它的活力,因为这里必须成为大日本国梦寐以求的第二故乡。正忙得焦头烂额之际,部下来请示:“将军阁下,请问那些支那军俘虏该怎么处置?还有,元龙的尸体。”
本庄丸听到元龙这个名字,耳边又开始回响起他的那句咒语,他一转头,看到了架子上的军刀,思索片刻,阴沉地说:“把元龙的尸体和那些俘虏都带到广场上,我要看看,元龙的话是不是虚张声势!”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本庄丸和菊代一男来到了广场,菊代看到那些俘虏,还有元龙的尸体放在担架上,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事。他本就不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杀戮,有些不悦地问:“将军阁下,处置这些俘虏,我就没必要参与了吧。”
(ex) 菊代一男看看本庄丸,本庄丸雕塑一般,又好像是被冻住了,脸色铁青。
第四个人自己走上来,没等翻译官问,冲着大家大声说:“兄弟们,师长在下面招兵买马,我先行一步了。”被日军士兵在腿弯上一踹,跪倒在地,第四个人头落地。
第五个径直自己走上来,对翻译官说:“我能用你的喇叭不?”
翻译官警惕地看着他:“你只要说投降,我就给你。”
那人小声说:“投降,我投降。”
翻译官露出笑容,递给他喇叭说:“好!你大声说。”
那人转过身对着本庄丸,举着大喇叭大声说:“投降的,都是瘪犊子!日你十八代祖宗!”
军刀一刀划过那人的脖颈,由于角度不好,划得不深,那人劈头将喇叭扔向军官,一声枪响,那人背后中弹,踉跄间,又被军刀刺中胸腹,狠命一划,开膛破肚,那人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手抓住军刀,瞪着眼睛,身体努力前倾,往前要迈腿,终于轰然倒下,抽搐着死去。
第六个是个年纪很轻的士兵,他看着面前恐怖的景象,竟然站不住,跪在地上,浑身打颤,闭上眼睛不敢看。
翻译官有点按捺不住心里的沮丧和害怕,主动过来伏下身,尽可能温和地说:“你这么年轻,可别像他们一样。家里还有父母兄弟吧?只要说出那个字,你就能回去和他们团圆了!说吧,说了就放你走。”
士兵依旧抖着,眼睛紧闭,嘴唇发青,却紧咬着牙不作声,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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