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伊万带着苏珊娜来了,她惊异地看了一会儿,就要走过去,可是旁边的葛钺拦住了她:“别过去!太危险!”
苏珊娜不解地问:“李同志是怎么了?今天一直这样吗?”
葛钺沉声说:“我们一个长官刚刚过世了。我们团长心里难受。”
“可是这样下去,人是受不了的!你们要阻止他!”苏珊娜坚持道。
“要是不让他发泄出来,就怕出更大的事。再等等看,累了就会停下来。”葛钺心痛地说。
俄国佬们终于离开了,他们已经从苏珊娜那里得知了缘由,眼睛里也露出同情的神色,他们一边伐木,还时不时看看李天行这边,或从声音判断着李天行是否还在继续。
于是大家也开始闷头伐木,时不时看着李天行好象是用不完的力气,发泄不完的怨气。
苏珊娜也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直到一阵类似汽笛的声音响起,那是中午开饭的提示,这才不得不返身往回走,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眼神里露出同情和担忧。
突然,伐木声停了,苏珊娜立刻转身,看到李天行躬着身站着,一手扶着树喘息,一手握着斧子,而斧子的利刃还嵌在树里,他身边的大树被砍了个很深的缺口却并未倒。
大家立刻都停下来,纷纷向他跑过来,苏珊娜也忍不住用手提着裙摆跑过去。就在大家接近他的时候,大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然后开始倾斜,对着跑过来的几个人砸下来。反应快的躲开了,苏珊娜和另外两个人反应慢点,眼看着大树从上面砸下来,却在他们心凉的瞬间,大树竟然自动偏离了方向,有人看到李天行双手上擎,托住大树倒下的底部,用力推出,将大树改变了方向,树轰然砸下来,没有伤到人,人们却发现李天行也面朝下倒下了。
大家跑过去抱起他,见他双目紧闭,失去意识。
有人赶紧试试呼吸,说:“还有气!就是晕过去了!”
“这有大夫吗?”几个人盯着苏珊娜问。
苏珊娜略有迟疑地说:“没有,附近的镇子里有,可是,今天是星期一,他们不愿意看病。”
“这是什么破规矩!又不是星期天!星期一咋啦!起不来床啦?”有人抱怨。
苏珊娜也没生气:“这是我们这儿的风俗。我看,他是累的,要不先到屋子里睡一会儿,屋子里有火,缓和,也许很快就醒过来了。”
(ex) 苏珊娜正在灯下看书,冷不丁地被吓着了。从躺椅上跳起来,手忙脚乱,终于还是赶紧拿块布,过来扶起喘息的李天行,给他擦干血迹。然后又用布把地上的血盖住,以免踩到。再过来看李天行,李天行也发现竟然是她,不免惊讶,起身坐起来。
苏珊娜拿起一件厚披巾给他披上,然后把叠好的毯子放在后面让他靠着。
李天行看着她利索地忙着,忍不住问:“苏珊娜,怎么是你?我的兄弟呢?”
苏珊娜一边从火盆上吊着的小锅里倒出热茶,兑了些凉水,一边说:“他们回去了。”说着把杯子递给他。
李天行接过来,喝了几口,水温很合适,茶水的苦涩冲淡了嘴里的血腥味,舒服多了。他一边喝水,一边想今天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疯狂地伐木,然后看到大树倒下来要砸到人,就冲过去推开了树,然后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猜到,自己晕过去了,被兄弟们留在这里。
想明白了,他把喝了大半的水杯递回去:“谢谢!这是哪里?还在伐木场吗?”
“是,他们要背你回去,我跟他们说留在这里好。他们同意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有土豆洋葱汤和面包?”
李天行有点饿,但却很想喝点米汤,想着洋葱的味道就有点不舒服,只好说:“谢谢,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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