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死寂的空间中,两道巨大的玉柱散发出冰冷的微光,丈量出方寸的光明。
却给暗夜,更增添了几分诡异与未知。
深处黑暗之中,人的五感总会异常的敏感。细细的聆听,你就能听到间断的风声,而风声中,似乎夹杂着若有若无微弱的呼吸声。
猛然抬头,举目四望。
那黑幕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只只密密麻麻的淡红的光点,若一双双凶兽的眼眸。淡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这那道散发着冷光的玉柱下方,猩红的瞳光随着清辉映照、闪烁。
“凶兽们”下意识的将呼吸压得很低,不自觉的屏息。伸长了脖子,紧紧的盯着玉柱下方不断挣扎的猎物。
“嘭!”
一阵沉闷的轰鸣,响彻在空荡荡的北天台上,将两道通体晶莹的光柱震得冷光忽闪。
天地间本就微弱的光亮,变得更加恍惚。但周围一双双淡红的眼眸,却是熠熠生辉!
剧烈的震荡不仅没有把这群凶兽惊退,反而似乎齐齐的将头又伸长了半寸,细微的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在这密密麻麻隐没在黑暗中的凶光环绕之下,徐俞之一身白衣浸血,半跪在天台之上,将膝下的石板磕出蛛网般的裂纹。
染血的掌心紧紧的贴在洁白的石块上,掌背的青筋包裹着筋骨,清晰渗人。
徐俞之艰难的将深低的头扬起几分,他暗红色的余光中已经看不到绿袍讲师的狞笑,模糊的视线中唯有微弱的莹白被血色覆盖。
在阵法的巨大威压之下,他浑身上下的皮肤已经开始皲裂,毛孔之中不断浸出晶莹的血珠;半跪在地的身躯不停颤抖,全身骨骼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已经顾不得太多,他强行抬手扔下背负的铁剑,周身流转的灵元开始收缩极力护住脆弱的五脏六腑。
现在的他,可以说连呼吸都很是困难。
“嘶!”
他强行向提一口气,却发现根本无法起身。半跪的双腿,刚微微支起,没撑过半息就再度被压弯。然后嘭的一声,再次重重的磕在石板之上。
感受着身体中不断溢散的灵元,他明白再这么下去,即便有五重灵海,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索性深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躬下身子匍匐先进!
王能高高坐在虚空之中,身后有四位黑袍人拱卫,阴冷的目光俯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好似夜幕中降临的判官,要宣布着下方这满身鲜血之人的罪孽。
只是这扭曲的脸庞,和残忍的笑意,让他们显得更像是随着永夜而来的恶魔。
下方那些好似恶魔附庸般的“恶兽”,在萧瑟的夜风中,闪烁着凶光,舔着猩红的嘴唇。兴奋的喘息声,似乎以及预料到了眼前之人的垂危,已经做好享受这场血肉大餐的准备。
可惜,徐俞之精神已经有些恍惚,大脑中嗡鸣不断,他无从感受周围那些凶兽、恶魔们的喜悦。
如今他离那玉柱也仅有十余米的距离,换做平常他甚至能一步跨出,只是如今在这已经加持了三十多倍的重力下,却是咫尺天涯。
体表皮肤的裂痕再扩散,就连光滑英俊的脸庞也如即将破碎的瓷器一
般,满是裂痕。身上骨骼咯吱之声更加强烈,肋骨被巨大的重力压迫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然后…咔擦!
剧烈的痛楚席卷全身,将浑身因毛孔龟裂而感到的酸痒冲淡,骇人的天地威压倾泻而下!如此绝境几乎看不到一丝希望,但徐俞之黑亮的瞳孔却仍极力扑闪。
他的身躯紧紧贴在光滑的石板上,缓缓的扭动身体,动作十分不堪,好似一只出生便落入泥泞的青虫。唯有那坚毅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一抹淡淡的微光,穿过那它,自己就才结茧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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