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是活下来了, 只是对于杀人的人来说,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急切的希望与倾覆一切的绝望只在一线之间, 赫燕霞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答案太过残酷, 仿佛连呼吸也变得压抑。
“如果她能活下来, 她会忘记此生经历的一切,如果她心里最牵挂的人是你,那你这辈子也不能再见她”
马婆婆给出的答案太简单,即使赫燕霞努力去曲折话中的含义,她也没办法找到第二个解释。如果一切都按赫燕霞理解的那样,那最好的结果也只如马婆婆所说,就算穆紫杉活下来, 这人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
“她不能想起从前经历过的一切, 所以你最好把她放到远离尘嚣的地方, 再也碰不到任何故人, 想不起任何旧事也许她能在某个你看不到的地方平安度过一生,可是对于你而言,她就是个不存在于这世上的死人。”
赫燕霞沉默了很久, 只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茫。
初见穆紫杉的样子, 她一次次想杀了自己的样子,她一次次与自己苟合交缠, 一次次在自己身边温柔陪伴,露出笑容的样子,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最后又像云烟一般散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马婆婆却笑得无奈。
“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也许是连这唯一的办法都没有了”
赫燕霞不明其意,心又悬空不决,屏息凝神等待审判。
“要想让她活下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只可惜那人已经死在你手里”
马婆婆的话让赫燕霞想到唯一,也是最难接受的可能。
“能救她的那个人是幽露瑶么”
马婆婆没有说话,默认赫燕霞的想法。
狭窄的小屋里,最终只剩下一片寂静至死的沉默,仿佛时间也凝固在那一刻。
庆祐八年,十月,贺州。
贺州城内人群攒动,各色彩灯鲜艳耀目。下元节的灯会向来是贺州最有名的活动,许多邻州邻县的人都会为了一睹灯会风采来到贺州。
在热闹无比的贺州街头,一对衣着朴素的年轻夫妇相携走在街上,泯然众人之中。那男子虽然相貌平平,身着布衣,身段之中却有股难掩的风流姿态,女子不过中人之姿,但是身材窈窕,气质不俗,只是面色惨白,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那男子一路温柔陪伴,女子的一切要求都一一答允,还时不时拉着女子东走西窜,一会去看人比武耍傀儡戏,一会又拉着她去猜花灯,眼中满满的温柔爱意,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露出羡艳之色,不时还有年轻女子娇嗔着让男伴看看这对年轻夫妇,多学着点那个男人对妻子的温柔疼爱。
这对年轻夫妇不是别人,正是赫燕霞和穆紫杉,在得知穆紫杉身中绝情蛊后,赫燕霞不是把自己关在地窖里几天几夜不出来,就是几天不见人影,不知道去忙些什么。这次带着穆紫杉出来,赫燕霞只淡淡说了一句,想找人陪自己过完生辰这天,为了低调行事,她和穆紫杉都身着布衣还易了容,就像一对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夫妻。在人前,赫燕霞借着“掩人耳目”的由头陪着穆紫杉一路游走玩耍,吃着粗茶淡饭,享着寻常人家的乐趣,人后却又对她极尽粗暴冷漠,仿佛只是贪恋着她美色和身体的陌生人。
赫燕霞之前的慌乱与矛盾因为马婆婆一席话而平息,只是内心却陷入另一种空茫之中,她愤恨穆紫杉的“背叛”,却又害怕她真的离自己而去,是以她只能在拯救与毁灭她之间无限徘徊,可如今马婆婆给了她另一种可能二人忘记从前经历的一切,从此分道扬镳,各自安好,就当这个人从没出现过,也从未与自己有过如此纠缠。
能够救她的人已经离世,而且就是因自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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