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老祖魏无羡被献舍回来的事,薛洋是最早知道的。他也知道魏无羡一定会到这个义城来,所以薛洋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就在开始准备。
薛洋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魏无羡回来的事给了他极大的希望,甚至他有时会在想等晓星尘复活后他们先要去做什么。
可以再去夜猎,当然义城也不用再待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守了七年多,早就厌烦了。
薛洋兴冲冲地给晓星尘擦干净了手和脸,半蹲在他身旁,单手托腮笑颜灿灿地说:“晓星尘,等你醒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去哪里好呢?不如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结伴夜猎。你放心,这一次我再不会骗你去杀那些嘲笑过我们的人了。”
想到可能再过不久这个前景就会成为现实,薛洋眼底满是喜悦的光芒。
薛洋按捺住性子在义城等着,等待着夷陵老祖魏无羡的到来,等到那人真的就在眼前时,他满怀希望地将一直随身携带的锁灵囊递了过去,请求那人的帮忙。
可他最终等来的是绝望和死亡。
他眼睁睁看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霜华和珍如生命的锁灵囊被蓝忘机夺走,甚至魏无羡毫不留情地嘲讽他:“人家恶心透了你,可你偏偏要把人家拉回来,陪你玩这个破游戏。”
薛洋气得眼睛都红了,那一刻他恨不得用降灾劈了魏无羡。可到底还是手下留了情,因为他更想求魏无羡救活晓星尘。
那时他满心都在想,只要晓星尘能回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包括跪下来求魏无羡。
可最后他迎接的不是晓星尘的复活,是自己的死亡。
手臂飞出去的那一刻,薛洋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可他却笑得更加猖狂,仿佛被斩断的并不是他的手臂。
记得第一次和晓星尘一起出去夜猎时,因路程较远他们走了许久。途中,晓星尘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对他道:“休息一下吧,走了这么久,身上的伤要疼了。”
薛洋满不在乎的说:“没事,我不怕疼。”
晓星尘笑了,却摇头道:“哪有人不怕疼的,只是疼多了也就习惯了。”说完,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从袖袋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在手心,递向薛洋所在的方向。
那一刻薛洋看着他手中的药丸,想到他的那句“只是疼多了也就习惯了”,心底涌上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感动,以至于眼框都湿了。
其实薛洋是怕疼的,可从小与疼为伍,习惯了,渐渐就麻木了。
再疼再苦再难,他也不哭不喊不闹了,因为没有人怜惜他鼓励他心疼他,所以他学会了用不羁的笑来掩饰内心的真实。
被宋岚一剑穿心后,薛洋倒在了地上,死死盯着手中的那颗糖不愿闭眼,心里想着,留了七年舍不得吃,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吃了。
若重来一次,他不会再那样对晓星尘,因为他真的不想他死,从未想过要他死……
薛洋醒过来时眼睛是湿润的,晓星尘刚将针从他头顶、手背、胸口一一取出,就见有血泪从薛洋的眼角滑了出来。
晓星尘取来布巾替他擦拭干净,问道:“做噩梦了?”
薛洋睁开眼睛,坐起身后在晓星尘的手心写到:我梦见我害死了一个人。
晓星尘读完,知他还有未尽言语,便等他继续。
果不其然,薛洋又写到:他死了,我救不了他。
写完,扭头对向晓星尘,眼底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意。
晓星尘伸手将薛洋肩头略显凌乱的发丝轻轻捋顺,道:“只是梦而已,不必多想。”
薛洋写到:若是真的呢?
晓星尘手一顿,思索片刻后问道:“为何有此一问?你可有害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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