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用布条将晓星尘掌心上好药的伤口一圈一圈缠好,轻轻打了个结后松开手低头不语。
旁边燃烧的火堆不时发出轻微的响声,架在火上的瓦罐内正熬着薛洋要喝的汤药。
白日里围攻薛洋喊着要他交出阴铁的那群人已经暂且退去,但什么时候会有下一波、又会来多少人,薛洋和晓星尘都无法估料。
晓星尘看了薛洋一眼,取出针包道:“先施针吧!”
薛洋拿着一根细木棍扒拉着火堆,闷不吭声。
“白天的事我尚未生气,你还要气到何时?”晓星尘见他始终不发言语,不禁又问:“为何不说话?”
薛洋将脸撇向另一边,心道,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套:不许伤人,不准滥杀无辜。
有晓星尘在,纵使白天薛洋杀心大起,最后在误伤了晓星尘的情况下,那些杀气也早化做了烟尘消失殆尽。可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没出出去,薛洋仍觉不甘,便是已经恢复了言语,也还是不愿开口。
晓星尘一连说了数句,见薛洋半句也不搭腔,干脆也懒得再跟他多言,随手将针包放在了一旁,拿小木勺去搅动瓦罐内的药,不再多看薛洋一眼。
空气顿时凝结了下来。
薛洋等了半晌,打量着晓星尘是真的放弃了与他交谈,反而有点心慌起来,手中木棍一边无意识地戳着火堆,一边悄悄侧头聆听晓星尘那边的动静。
“晓、晓星尘……”薛洋冷不丁地开口喊了一声。
晓星尘放下木勺,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倒出几粒碧色的莲子放入罐中,再取了勺子慢慢搅动,使其尽快融化。
“晓星尘,”薛洋朝身旁之人凑近了两分,委屈道:“你应我一下,别不理我嘛!”
晓星尘漫不经心地搅着汤药,道:“是谁先不理人的?”
薛洋自知理亏,只得张口胡诌道:“我那不是伤了你怕你生气么。”
晓星尘这才放下勺子看向他,正色道:“我若生气,岂是因为你伤了我?”
薛洋被他话语里的严肃逼得一阵心虚,偏头闪躲道:“是因为我差点杀了人……”
“这只是结果。”晓星尘道:“今天若我不在,你是否打算将那些人全部杀了?”
那是自然。薛洋心道,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有什么区别?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不敢真实袒露,毕竟攒了两世的经验,足以让他了解晓星尘的为人。
但薛洋自来便不喜夸夸其谈,又不愿再对晓星尘说谎,因而垂了眼睑不肯答晓星尘的问话,虽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定。
晓星尘见他这幅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禁无声叹息,道:“薛洋,这世上之人、之事,岂能件件尽如人意,若遇不快便要对方拿命来偿,那岂不是要杀尽天下人?”
薛洋听他这番言语显然没有生气责备之意,竟是在与他交流讨论,终于抬头道:“有人令自己不高兴,让他消失,这有什么不对?”
“你不能让一个令你不快的人消失,就好像别人也不能因你做了令他不快的事就让你消失一样。”晓星尘道:“个人的评判标准,不能凌驾在整个江湖之上。”
“为什么不能?”薛洋认真问道:“江湖就一定是对的吗?有人早年做了恶,害得别人受尽苦痛,晚年却家境殷实声名在外,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晓星尘看向薛洋,第一次从他的话里探究到一丝过往,听他这般言语,想到第一次见他时的满身伤痕,一时间心中涌起莫名的怜惜之情,道:“每个人都会为他所做之事付上代价,不论早晚。至于那些曾受过伤的人,”说着,伸手摸了摸薛洋的头顶,轻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看着更好的东西才会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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