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听了她的话, 只觉心口猛地一跳, 脑中有些眩晕起来。
“眉儿, 你”她目光闪烁地看着于寒舟, “你是这样想的
你有这样的理想”
于寒舟忍不住轻笑。
鸨母说得很好听, 实际上哪里是什么理想
她们这样的身份, 称之为野心、胃口还更贴切些。
“皇上也是男人。”
她慢条斯理地道, “是男人,哪有不爱美女
妈妈说呢”
这些话是鸨母教过她的,但是鸨母自己也没敢往天子的头上想过。
此时被她看似随意的声音勾着, 禁不住往那个方向想去了。
天子会驾到,只为见一见她手下的姑娘吗
男人么,最爱偷腥。
皇宫中佳丽三千又如何
鸨母敢拍着胸口保证, 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眉儿。
这怡香院的姑娘, 都是自小精心教导的,一切为了侍奉男人, 哄男人开心。
皇上身边的那些妃嫔, 可都是大家小姐出身, 哪有懂得这个的
鸨母越想越心热, 忍不住道“你这小蹄子,心倒是大, 妈妈都被你勾得魂不守舍了”
于寒舟便笑道“好妈妈, 我不过随口一说, 又哪敢真的肖想天子”
说完后,便低头摆弄起手里的金钗, 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然而鸨母却不像她一样平静,她心头的火越烧越旺,再也坐不住了“你歇着,我还有事去忙。”
说完急匆匆走了。
于寒舟在她走后,脸上淡淡的笑容便敛去了,又打量了一眼手里的金钗,便放回匣子里,合上盖子不看了。
接下来的日子,仍如以往一般过着。
有客人被鸨母放进来,于寒舟便招待。
没有客人的时候,便安静看书。
这一日,有位文士邀于寒舟一同出行,说要登山游览。
他名气很高,而且为人正派,鸨母并不担心他在外头欺负人,便应了。
于寒舟便随同那位文士,游湖,登山,在他诗兴大发时为他奉茶,并送上赞美之言。
这等佳人在畔,素手煮茶,红唇吐露赞美之词,让文士意气风发,一口气做了七八首诗。
以于寒舟的文学素养,竟然觉得这些诗都不错 她便铺开纸张,研了墨,每一首都记录下来。
这般体贴之举,更让文士喜爱,还做了两首诗赞美她。
这种情况又发生了几回,于寒舟的名气越来越大,还有人消息灵通,竟然提前得知于寒舟被谁邀约,守在周围等候,上前攀谈。
他们在怡香院见不到人,现在人在外头,自然是想见便能见到了 见到后,更加心痒了,想要上前攀谈。
于寒舟一看就知道是鸨母的手笔。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这样做。
她从前的名气虽然大,但是见过她的人却不多,大家只盛传她的容貌和才情,却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这赞美便如天边的云,虚无缥缈,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现在见她的人多了,夸赞她的人便会越来越多,而且夸赞得很具体,容易取信于人。
如此,却并不会使怡香院少了进项,见过她的人无不想踏进她的香阁,与她攀谈一番。
由此,求见的人反而变多了,鸨母赶人都赶不及。
而在鸨母的这番运作下,皇宫里的天子终于心动了。
要说眉儿姑娘的名声,皇上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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