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菁回到仁明宫内时, 肩上落了些白雪, 宫女忙帮她解下斗篷衣,塞给她一个新的暖炉。
她抬手轻轻打了个哈欠,倒不觉得冷, 只是困极了。宫女已经帮他整理好床铺, 用热炉子暖过。这间仁明宫属实是华丽舒适, 以前虽没住过人, 但用具和木料都很干净。
皇后娘娘得宠, 伺候的人也跟着享福, 虽有宫人想着谄媚讨好, 但新皇素来不喜这种行为, 也没几个敢触他霉头。
庄怀菁因怀着孩子,身子总是容易疲倦,程启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许久。近些日子事情繁忙,她又要随嬷嬷做事, 想不累都难。
程启玉今日喝了酒,身上有酒气, 她不想这味道, 所以他沐浴一番后又漱了口。
太监服侍他更衣, 外袍挂在黄花梨木架子上, 干净的明黄色里衣料子贴身。他长得高大, 孔武有力, 不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淡淡的漠然。
明天有小朝会, 与大臣议事,卯时便要起身更衣漱洗,或许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天色已经很深,弯月悬挂在空中,淡淡的月光映在青石板地上,寒冷的风吹落枝杈间的白雪。
程启玉抬起手,让太监出去,修长的手指掀开幔帐,见她睡在靠里的一边,专门给他留了给位置。
穹顶坠着红福字玛瑙流苏,幔帐两边的金钩冰凉,床榻边微微下陷,锦衾被掀开一角。庄怀菁睡得正好,长发落在枕头上,她被这动作吵醒了些,睁开朦胧双眼,意识有些模糊 见到人是他后,又安心闭上了眼睛,靠他近些。
她是下意识的动作,程启玉却又被逗得无声笑了笑,盖上大床被,抱她紧些。
他喜欢庄怀菁依赖他的样子。
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拜过祖宗,世人见证,上过玉牒,谁也拆不开他们。
幔帐遮住夜明灯透出的柔和光芒,程启玉望她微微皱起的眉眼,抬手轻轻帮她舒展了几分。
程常宣和她今天的敬酒,他都看在眼里,虽知他们是守礼法的,但心里总归是醋了些,他想程常宣身上有婚约,日子也定好了,以后也有王妃,该是守些本分,别盯着庄怀菁。
从前他便看程常宣追着她跑,以那时的身份和性子,不能说得太多,如今倒是好了些。
男人身形高大,愈发显得怀中的女人娇弱,但他们又好像天生一对样,契合如一体,谁也分不开。他们要忙的事情太多,他虽是很想要她,但也必须得考虑她的身子,压制住自己。
程启玉在那方面的要求很强烈,特别是她在自己身边时,若是真弄了,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停的。
庄怀菁要是哭了,那事情更加不能控制,他爱死了那娇柔的泣声,那时非得哄着她再来次,最后也只会狠狠让她哭得更大声些。
可他就是那样的人,以前便是装得再好,那也只是装的。
程启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闭了眼睛,他心想还有四个月,孩子就出世了。
幔帐轻轻垂落,雕云纹脚踏上摆着两双鞋,床榻上的两人早已经习惯彼此的存在,安然的一夜没有梦境。
许是皇后娘娘的肚子大了些,怕生产时出什么意外,皇帝便让太医院的御医隔些时候便来诊脉,还给仁明宫加了不少伺候的人。
后宫现在只有皇后,又怀有身孕,便是再怎么添伺候的人也不足为奇。
旁人只道帝后情深,庄怀菁却越发觉得那里哪里怪怪的,宫内人多眼杂,处处都是人,她早就知道这些,从前进宫时谨言慎行,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那时她是陪庄夫人去见太皇太后,没那么多规矩。
但现在守着她的人实在是多了些,庄怀菁只是随便找找,便能指出几个,几乎到哪都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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