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屋檐漏了雨,屋子内到处湿漉漉的,时而能听到滴滴答答的落水声,着实是种难得的体验,婉琴缩成一团望着屋外成串坠下的水幕,又望着屋内地面凉凉的一滩水,心道屋顶大概哪处缺漏了。
嗯,活了十七年体验了把从未感受过的极其穷酸潦倒的日子…
婉琴扒拉着风离做的面,毫无形象地咕噜一声吸起又吞下,“周醒种么还黑来?”
相处几日早已习惯了某人这种毫无形象的作风,风离见怪不怪,飞快地拨着算盘珠子,头也不回地回应,“你能不能咽下去再说话!”语气那是极其的不满加鄙夷了,多了个人开销,让本就贫瘠的生活过的欺风凌雪般落魄交加。这不连补个墙修个檐的钱都拿不出。
要问他怎么会过的这么落魄的,他也不知道,他也很想哭啊…
婉琴吞下口中面条,语气变得自然顺畅,“周婶今日怎么还未来,我们要不去隔壁看看?”
风离放下算盘,俊眉蹙成一线,拾起掉落一旁的长袄就往门外走。“走。”婉琴慌忙放下碗,丢下一句,“今日轮到你洗碗了。”
外头黑云压催,寒风呼啸,小雨转骤。婉琴压着身上唯一的旧袄,沿着小路到了周婶家,她未闭门,走进家中便看到她正在收拾包袱。
婉琴惊愕地走近,“周婶,你这是要去哪?”
周婶意识到他们得到来,并未惊讶,“姑娘,我出趟远门。”
婉琴压下她的包裹,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些日皇城戒严,不得近也不得出,周婶,你出不去的,再说外头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出去也危险得紧。”
周婶拂开她的手,向来慈穆的脸色露出一抹决绝,“不,我必须走!”
“可…”婉琴求助般望向风离,本想让他劝上几句,谁知这人抢过周婶包裹,一言不发地丢出窗外。“去什么去,你想去哪?”
周婶怔然片刻,随后像是耗尽最后一份力气般颓然坐下,掩着面神色凄婉哀恸,“我媳妇孙儿失联很长时间了,之前你说等,我已经等了那么久,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儿子在战场上牺牲了,如今他们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风离瘦削的身子站在近前,身上弥漫着清淡药香瞬间逸散,漆黑的瞳晃晃如幽谷之泉,静静地注视,他平日里总喜欢一本正经说着不正经的话,可当他如此正经地讨论着正经事时,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怕是还没出城,你就让人当做奸细抓了,就算你侥幸出了城,就你这破身体,死在半路都没人知!”
风离嘴巴毒,众所周知,平时谁都别想从他这里听见句好话,但他这人真的不坏,等相处久了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婉琴也没那么防备畏惧了,当下朝着他胳膊拧了把,“你这嘴,能不能给我闭上!”
风离吃痛,以一种无奈的眼神幽幽看着她,直到婉琴被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随即松了手。风离满脸不耐烦,“把你媳妇儿的住处告诉我,我替你去找。”
周婶大惊,“风先生,这不可。”
“放心,秦泷我比你熟,一有消息我就立即通知你!”他说完就向着门外跑去,不多时将那个在水塘里遗落许久的包裹捡回,拧着上面的水渍,态度和缓了些,“抱歉,刚刚冲动了。”
“那我随你一道去。”婉琴直言。
“你又凑什么热闹?”声音填满无奈,风离头痛地看眼前直勾勾盯着他的女子。
婉琴拉过他,却发现自己仍旧矮了他半个头,只得将他又拉下些,自己踮起脚,凑近他的耳畔小声道,“周婶出不去你就出的去?真是不怕死的,被抓去牢里怎么办,我当然是帮你啊!”
风离狐疑地瞅着她,满脸不信之色,“就你,怎么帮?”
婉琴心道好歹她也是个公主,拿着鸡毛当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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