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不情愿地低头一拜,言语认真,“记住,是假的。”婉琴同样低头拜下,“知道了。”
“我才没想要娶你。”依旧是那么高傲的言辞,仿佛这场亲着实让他遭受了压迫委屈。但声音中多了连风离都尚且不察的颤抖。
婉琴听着越发想笑,勾了勾唇,“是,是我配不上你,委屈你了。”
风离哼了声默默无言,却不忘再次点醒,“是假的!”
婉琴随着他拜下,微微敛眉,不耐烦他一遍遍提醒,“你紧张什么?”
身旁的人即刻回嘴,透着几分急躁,“谁说我紧张了,我为什么紧张?”
婉琴叹气,“你能不能不说话?”
“……”
“喂。”
只差想立即掀了红盖头让他闭嘴,婉琴提高声音,“我知道是假的!”
风离微愣,撇过脸眸中闪过不自在,“谁跟你说这个。”
婉琴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几欲按捺不住。“那你要说什么?”
风离转过头,幽幽看向礼堂空荡荡放着两把交椅,却没有所谓的高堂坐着,浓黑的长睫密密垂下,仿若停落花瓣的蜻蜓,随风点颤。“算了…”
婉琴阖眸,赶在下一声交拜前道,“风离,谢谢你至今为止的包容,能认识你,我很开心。”
葛夫人侧过头,忽略这小两口的窃窃私语,随着一声“二拜高堂”,两人怔愣片刻复又低头拜下。风离哼了声,嘴角掀起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微笑,清风朗月般毓秀。“你别想着这么说就可以赖账。”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煞风景!”婉琴恨恨地拨弄着裙上的纹线,只觉风离这个恶劣的性子不改改怕是一辈子娶不到妻子了!
葛夫人扶着额,“夫妻交拜。”
婉琴与风离相对而立,隔着红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正要落拜,只闻屋外突然嘈杂非常,兵器碰撞的激烈声中夹着男男女女的哭喊。葛夫人的惊呼声下,婉琴扯下红盖头,对上风离同样沉凝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葛夫人推开门看了眼,面色大变,“是那群强盗,他们又来了!”
婉琴错愕,“什么强盗?”
葛夫人冲入里间,将尚在昏睡中的楠儿抱起,“来不及解释了,快走,都是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葛夫人才推开门,迎面肃杀凛冽的血腥气汹涌扑鼻,身形壮硕的男子手握长刀,来不及容她呼喊,那柄冷硬的刀已砍向她右臂。
事情发生在短短瞬息间,葛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下血流如注,缓缓倒下。手中抱着的楠儿随之摔倒在地。尚在熟睡中的楠儿被沁凉的地面刺激的一个机灵,睁开眼便是满目的血,“娘亲!”
婉琴怔怔看着地上,葛夫人因痛苦四肢蜷缩起,痉挛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右臂半挂在肩膀处欲断未断,看起来尤为可怖,她无法相信上一刻还欢天喜地为他们主婚的人,这一刻已横躺在地不知死活。
那壮硕的男子面色一冷,闯入房内抽出刀向地上楠儿砍去。尖叫声下,风离从旁拎起椅子,狠狠向着那男人后背砸去。
那壮硕男子待反应过来,下意识用刀竖着劈开,霎时满屋的木屑席卷。风离抄起地上的楠儿,一手牵着婉琴飞快向屋外跑去。那壮硕男子直欲再追却被仅余一条胳膊的葛夫人死死抱着腿,朝着他们的方向颤着喉的喊了声,“快走!”
但到底是小看了那壮硕男子的力道,不过片刻就挣脱开,快走几步大力扯过风离的衣领,从背后紧拽着他,“找死是不是!”
风离将怀中的楠儿推向婉琴,反身回抱住男子粗壮的腰肢向着远离婉琴和楠儿的方向推去,两人向着木门撞去,随着断裂声滚作一团。一系列的动作果决地无半分犹疑,“阿喜,带楠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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