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琴回到城中时,季抚正站在士兵营中,两条剑眉深深凝结,营帐里躺着数十名普通士兵,多是捂着肚子哀哀叫唤。军医正替一名躺着的士兵诊脉。
“果真是中毒了!”军医将那士兵的手松开,站起身冲着季抚道,“将军,好在发现得早,中毒的人并不多且中毒时日不长,待下官将解药调配出,定能解此毒。”
“该死!”季抚紧紧攥拳,神色异常愤怒,“下毒下得这般悄无声息,想不到我军中竟真混入如此了不得的奸细!”
“好在把这几个狼崽子抓住了,否则真是后患无穷!”季抚手下副将张鹏心有余悸,紧跟着说道。“好在将军英明,适时察觉各中端倪,才能及时将之抓获。”
季抚对这群狼子野心的敌人自然无半分怜悯,况且对自己如同再造的刘将军惨死敌军阵营,心头越发痛恨。据悉此次共抓获敌军奸细五人,为首的那人已押入刑室,剩余四人被剥了外衣吊在城头,盖了满头满脸的雪冻得瑟瑟发抖,若是镇南王方的人不瞎,定能看到。
张鹏冷嗤一声,“那四个狼崽子倒是有种,被抓获第一时间就想着拔刀自裁!哼,这会儿给他们喂了软筋散,怕是连刀都拿不动了!瞧他们这会儿冻成那龟样,实在大快人心!”他说完其余几个士兵也跟着哈哈大笑。
季抚迫不及待去刑室亲自逼问,婉琴本想跟着季抚去刑室查看,却被季抚以“您千金之躯,万不能出入那等污秽之地”为由断然拒绝。季抚独自前去,留下张鹏等人守着婉琴。
婉琴心头犹有不安,下意识朝着耳环摸去,发现耳朵上空空如也,才想起这几日为了方便在军中行走,自己早已换了一身男装,除了季抚少数几人,她的身份并未有太多人知道。
身侧张鹏对着几个属下道,“你们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们碰巧救下的那帮村民?我曾暗中窥见那几个奸细出入他们住的地方,也不知这群村民中是否有人跟这几个奸细有勾结。”
下属中有人怒道,“这群狼崽子实在防不胜防!此时秦泷危机四伏,万一城中再留有奸细!岂不埋下祸患!要我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干脆!岂可因小失大!”说罢做了个拿刀抹脖子的动作。
张鹏细细思索片刻,道,“此事容后再议,先带我去见见这帮村民!”
婉琴心头一跳,他们口中的那帮村民,该不会…于是诚恳问道“这位将军可否与我说一说这群村民的情况。”
张鹏见发言的是婉琴,又将她一阵打量,知道她时常跟随在季抚身侧,自己虽不认识,但将军信得过的人自然自己也是信得过的。他将遇到这帮村民的经过详细一述,婉琴一惊,心道果然是那帮村人,想不到他们遇到了季抚的大军。便央着他们带她同去见一见这帮村民。
村民们被另外安置在城内空置的民宅里,因城内无人识得这群人,而今形势特殊季抚下令并不许他们随意走动,季抚派了十多人将他们集中看管。
这群村民住的着实偏僻,四处尽是荒原雪山,又几乎避世不出,秦泷城内的原居民自然认不得他们,张鹏又带了十来个人,为防有变,且安排他们佩着刀剑□□将这群人团团围住。
婉琴几乎一眼就见到了隐在他们中间的葛夫人,推开阻隔的人快步走到她面前唤了声,“夫人!”
葛夫人翘了许久才认出她,当下又惊又喜,“是你!”她几乎是即刻抓着她的两边袖口,急得两颊布满红晕,“我的楠儿呢?”
葛夫人刻意抓紧的指甲几乎嵌入婉琴肉中,婉琴无言地撇过目光,几乎不敢去看那满怀期待的目光,“我…”
“楠儿他…葛夫人,我对不起你,楠儿他没了…”婉琴看着一瞬间失控,身子僵直般直往下坠的葛夫人,心中愧意翻江倒海般升腾,继而是深深的自责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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