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城回营时落了一身雪,刚进便见苏修凰挺身长立,目光灼灼看着他,“去哪了?”
风连城也不理会他,径自脱了外衣将满身的雪抖落,细碎的冰屑崩开了花般向着苏修凰溅去,将猝不及防的他糊了满头满脸,他恼怒地一退再退,拍打着衣服上的雪,恨恨盯着他。
好歹他是一国之主,又是江湖上小有名望的汀水阁主,这人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待手上的事完工,风连城缩在火盆边取暖,暖黄的光下双唇泛着不健康的淡紫色,身上时起颤栗,看得苏修凰直皱眉,又命人取了火盆来。正要责备他不顾惜身体时,不料身边人淡漠地搁下一句,“世子攻城了?”
苏修凰靠近火盆,身上未及脱落的冰渣子化了水,晕染开来在他交领上烫金的滚边旁落下水渍。他又轻轻踢了风连城一脚才回道,“是啊,这会儿怕是已兵临城下了,这次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要夺下秦泷的。”
风连城又烤了会火,脸色才逐渐柔和,手脚关节也不再僵直,他却是浑然不点题了说了句,“如果哪天你死了,我不会难过的。”
苏修凰,“???”
风连城自顾自说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么看来,果然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哼,他苏修凰何时说过自己是好人了?
看来出门一趟这位仁兄把脑子也冻坏了,苏修凰无比怜悯地看着这位自小的玩伴,心下不无唏嘘。
此时已然接近黄昏,瓢泼的大雪已停,只剩断断续续的几片飘荡在半空挥之不去,眼下傅子恒携兵马正对秦泷城发动第三次围攻,营帐外连天的北风如炼狱来的鬼魅呜咽呼啸,万分渗人。
苏修凰望着雾蒙蒙的天,目光闪烁不定,“雪停了,风却更寒了,归离,你说这场仗何时会结束?”
话落有汀水阁的探子前来禀告,“阁主不好了,魏青他们被抓了!”
“什么?”风连城大惊,倏然站起身。
“看来他们还是太着急下手了!”苏修凰来回踱步,昏黄的光线下桃花眸中隐现与平时未有的郑重,“现在人呢?”
来人目中满是担忧,“魏青被单独关起来了,小林他们被吊在城头示威,看起来冻了好些时辰了,状态很不好!阁主,该如何是好?”
“季抚敢动我的人,我亲自去救他们!”苏修凰抢了风连城的外衣披上,还未至门前却被风连城按下,“如今你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还天天上赶着往外跑,给我呆着,我们汀水阁的主帅就要有主帅的样子!”
苏修凰跟他抢夺这外衣的归属权,反驳道,“你个文弱书生,去什么战场?凑什么热闹?”
风连城握着他的肩膀,抬起的桃花眸对上风连城炯炯如火焰的眼神,那一刻明亮的煞人。
“阿凰,我已经不是小时候处处要你保护的弟弟了,阿凰,我会将他们平安带回来的,你信我!”
苏修凰张了张嘴,咧嘴笑了,将外衣给他系好,“好,我信你,刀剑无眼,小心。”
看着风连城驰马远去的身影,苏修凰突然想起风连城“双面圣手”这个称号的由来。
十四岁那年,他们因一时疏忽被当做奴隶卖入西域的困兽之斗,因那时的连城还不会武,只得靠他护在身后,经历了数十场厮杀后他奄奄一息,连城只是默默地替他上药,不舍昼夜地看护陪伴,等他们出困兽之那天,风离说他想回去找师傅学毒术。
问他为何突然想学,苏修凰至今还记得那时他那时的回答。
“陪你颠沛流离,等你君临天下。我希望在那时我可以与你并肩,而不是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那个从小被他视作亲弟弟般保护的人,长大了。
秦泷城外厮杀声漫天,隆隆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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