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凰的确没有阻拦,夏瑾言回到承国皇宫已是三日后,这日,雕花小窗前,一簇黄腊梅沿着假山伸展而出,她坐在藤椅里,脚下火盆燃得正旺。
夏瑾言随手添了块炭火,手中叠了堆裁剪精细的红色窗花,夏瑾言神色漠然地将窗花丢入火盆,眼睁睁看着它在升腾的火焰中化为灰烬,仿佛那些不谙世事的岁月也在回忆中消融。
“子恒,等明年除夕的时候,我们就像上京的百姓一样,把这窗花贴在新府的大门上,你看这纸人,一个大一个小,正好一个你,一个我,我剪得好不好?”
“阿瑾剪得真好看,从今往后的每一年除夕,我们一起过。”
夏瑾言挑出那一大一小的纸人,连同手中剩余的窗花全部丢入火盆,待火光尽灭,若无其事地朝外笑脸相迎,“阿姐,你怎么来了?”
婉琴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余光打量着少女孱弱单薄的形体,脸色苍白的嘴唇涂了鲜艳的胭脂。婉琴看不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担忧地问道,“你可是又在外又闯祸了?”
瑾言吐吐舌,“被阿姐知道了,江湖上出了点事,阿姐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婉琴偏头,侧目想朝那燃尽熄灭的火盆看去,瑾言立时顿了身形,也不知是否有意,生生将她的视线尽数遮挡,拽了她的手难得撒娇道,“不说这些了,阿姐,我带你去看一只落泥狗。”
许久未回京,曾经满是朗朗说出声的酒楼茶馆,如今门庭冷落,小二哥闲得在门口摆了一圈坐垫晾晒,搬了藤椅坐在柜台边打盹。
市集小巷里除了几个邻里相熟的老头老太,这会儿多了几个生面孔,学着周围相邻的样子打杂,周婶挎着篮子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两个身材苗条的姑娘。就是乔装改扮的婉琴和瑾言。
夏瑾言拽了婉琴的袖子,轻道,“这些人就是跟着季抚一起回来的?怎么不安置在军营里?”
婉琴凑着她的头道,“他们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村民,原来生活的村子已经因为打仗毁了,阿抚沿途救了他们,将他们先编入了预备军。后大军得胜,就随着季抚一道回来。他们如今是重要的人证,那群杀人夺物的人,也该受惩罚了。”
夏瑾言疑惑地问道,“杀人夺物?”
婉琴将在秦泷被追杀的那段经历一一道来,包括那群临阵脱逃又假装强盗屠杀村民的承国军。夏瑾言听后果然愤恨异常,恶狠狠地直言要帮着这帮村民讨回公道。
夏瑾言又扯了扯婉琴的袖子,“刚我们看到的那个断了臂的女子也是一道回来的?”
婉琴想到葛夫人,想到那个落入冰河里的小小身躯,一时神色黯然,“是周婶的媳妇,被那帮强盗砍了一条胳膊,她的儿子也在那场灾难中去世了,如今与周婶一起相依为命。”
夏瑾言也沉默下来,自战乱伊始,身处上京时还感受不到什么,一旦踏出上京的土地,越是临近战场,所过之处飞烟走尘,民间哀苦剖于眼前,纵使身为皇室中人,在这国难面前也只剩束手无力的叹惋。
一路沿着集市走到头,突闻百姓中有人低呼了声,“看,那是季抚将军新修的府邸。”
婉琴与瑾言闻言抬头驻足,隔了一条街的对面,门前两座上马石,镂刻繁复的辟邪云纹图,正中红堂漆大门黑金牌匾,乌瓦绿梁,梁上画了气势恢宏的山河图。
瑾言指着府门兴奋地道,“阿姐,阿姐,我们季将军如今好威风,他走前我就说等回来师傅当了将军,我都觉得自豪。他可真是好样的。配上京第一美人,可乐死他吧。”
婉琴扶额,说起这事她就头疼,自回京后她就没见过季抚,也不知他对这门亲事什么想法,身旁的瑾言拽着她的手使劲摇,“阿姐,你看。”
婉琴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因出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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