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从人群中挤出走到桥边,见河中有人跳下怀里圈着个人往岸上游,赵怀壁伸手将那人拉上岸,见他将怀里昏迷的男子摊在河岸上,毫不犹豫地嘴对嘴呼气,不断按压着那人的胸口,神色急切。
这座桥正是鹊桥,本该是情人桥,象征着渡过桥的年轻情侣们幸福和满的,谁想今日竟然有人跳河自尽,该不会是殉情吧?瑾言皱着眉头。只见那救人的男子惨呼一声,“三弟!”
这人救了很久,他口中的三弟始终紧闭双目,最终呼吸脉搏全无,看来是死的透透的救不回了。
赵怀壁挤在前头的人堆里看了很久,突然绕回她们身侧,压低了声音道,“我认得跳河这人,他是魏阁老家幺子魏嬴,他,竟然死了?还是跳河自杀!”
魏坤洛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皆是庶子,只有魏嬴是他老来得的嫡子,平日对其万分宠爱。唯一的嫡子去世,可想而知,魏坤洛该心痛的疯了。
果然第二日早朝上,昌銮帝头疼地看着扑在殿上几乎痛苦流涕的魏坤洛,虽然他能理解他丧子之痛,可这老头却不能理解他如今的惜才之心,本着要将事情闹大的气势,在殿上喋喋不休。参季抚持宠而娇,仗势欺人,当街羞辱朝廷命官,说他儿子要不是遭他羞辱羞愤欲绝,怎会寻死?
偏偏很多人看到魏嬴是出了季府后才出事的,他就是想大事化小也化不了。如今边疆外患,朝堂上定不能再扰内忧。魏坤洛为首的一派内阁势力不容小觑。多是士族出身的清官,为人古板刻薄的很,稍有事发就在殿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若非不得不为,昌銮帝实在不想与这几个酸儒老头较劲。
可这人偏偏是季抚,季抚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寒门势力,这帮自视甚高的老头想打压很久了,他们看不起季抚,言他“野性难驯,毫无教养”,甚至连以军功白手起家晋封的赵国公,私底下他们也是看不起的。
可如今是什么时期,季抚能上阵杀敌,这帮老头呢,难道指望他们去战场上左一个子曰,有一个之乎者也?昌銮帝暗恨,丢下句此事有待查明,退朝!吐着气离了殿。
出了殿,赵国公走快两步追上走向魏坤洛,安慰地轻拍了他肩膀,“魏兄,你我两家向来交好,若此事为真,你放心我定然不会放过季抚。”
魏坤洛哼了声,暗道还不是你家女儿挑出来的事,也不理会他,甩袖而去。
注定是多事之秋,之后平静不了几日的上京又似乍然惊起,与魏嬴跳水自尽的讯息同时传来的,还有赵国公家的三子带人接连强入民宅抢粮,沿途发放给京中百姓,短短数日内在民间筹集了白银五千两,虽只是杯水车薪,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瑾言当即将五千两白银变作军用物资发往战前,昌銮帝自然是满意的,因此对这种几近荒唐的行为索性睁一眼闭一眼,看着龙案上雪花般堆叠的参赵怀壁的奏折,索性任其放着,懒得看。遇到不折不休的就象征性地安慰几句。
比如,怎么他也是为了替朕分忧,虽然做法不好,可毕竟人家还是孩子么,你们这群多大的人了还要跟个孩子计较!
都什么时候了,国库空盈,这群平日养的肥得流油的士族门阀,要他们拿点钱出来跟要命似的天天哭穷,你看这么一整,钱不就来了,要按着昌銮帝的心思,他真想仰天大笑几声,给赵怀璧封个官加个爵。
此时的赵怀壁跟瑾言发放完最后一批粮食,坐在酒楼前交头接耳,笑的狐狸般狡猾。
夏瑾言欣慰地一掌抽在他脑门上,“三狗,做得好,我竟不知你是这么胆大妄为的人。”
赵怀壁捂着发痛的头,畏惧地向旁移了些,无奈地道,“公主,这胆大妄为似乎不是个褒义的词,有这么形容功臣的么?还有,说好一起干的,结果你只拨了人手,唱白脸的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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