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愠掀开车帘,目光锁定在马车前垂首行礼的女子身上。
一袭素色裙衫衬得她身姿纤弱,盈盈腰资细得一手可握,因低垂而露出的脖颈透着股病态的白皙,使人见了为之怜惜。
被随意盘起的发髻上簪着朵白花,是守孝者佩戴标配。
陆愠漆黑眸里莫测变化,抓着门帘的手紧攥着,指甲陷入手心肉里,印出深深痕迹,痛感让他稍稍皱眉。
“抬起头,让本王看看。”
慵懒冷冽的声音含着些微颤意。
晏安然没有立即抬头,而是悄悄看向身旁的谢宇靖,见他对自己轻轻颔首,这才缓缓抬起头,视线下垂不敢与之相视。
“……”陆愠手移落在车门栏上,抓落几丝木屑。
目光下移落在她怀中酒坛,陆愠唇角扬起,说:“本王老远就闻到你这酒的香味,不若将它让与本王,本王愿重金相付。”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引起眼前女子的注意。
话音刚落,晏安然倏地抬起眸子,正巧与他的视线相撞,整个人怔愣住。
两人的距离本就不远,她看到车上之人瞳里清晰印着自己的身影,这情形实在似曾相识。
晏安然深想片刻,想不起自己曾在哪见过,只好紧紧抱着怀里酒坛,婉言相拒道:“禀王爷,这酒是家父生前为民女埋下的女儿红,是民女出嫁时的嫁妆之一,恐怕不能如您意愿将它贡予给王爷。”
陆愠闻言,挑眉。“陪嫁的女儿红?”
谢宇靖在旁听到这话,连忙别开脸不再看晏安然,只想把之前的自己扇一巴掌,竟然去讨人姑娘的陪嫁酒!
“是。”晏安然点头。
这是大晟王朝的风俗之一,晏安然离开时前,陈伯专门挖出这酒给她,没说原因只是让她带上。
晏安然之所以知道,还是她在这一路上就曾遇到过个出嫁的姑娘后,听人提及才知晓。
在富裕人家里,女儿出生的当年埋下的女儿红,直到她出嫁后挖出陪嫁到夫家,倒入合卺酒杯里,与夫君行礼所用。
意寓深长,也包含了父母对女儿一生的期许祝福。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陆愠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松下门帘,隔绝两人。
军营扎起后的休整期间,外出狩猎的一队人回来,将手中‘食材’丢给专门负责伙食的士兵们,随后与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谈笑。
说着说着,他们的话题就落在外围那辆普通的马车上,也说起了马车里的绝色女子。
有人猜测是他们王爷看上那美人,将人给掳了来,也有人猜测是王爷看上了人家怀里的酒,更有人猜测那个美人是不是有特殊身份才被允许在这里。
被众说纷纭的主人公晏安然此刻并没别人想的那么惬意。
透过车窗一角的缝隙,她看向这群士兵们身后被重重包围着的粮草,心里泛了愁。
在被系统提醒,不得利用玄术,以及使用的次数后,晏安然一直牢记于心,这一路上她凭借自己的直觉警醒,躲过了许多危险。
可就在之前,她与马车上的王爷对视时,玄术不受控制的自动开启,她看到他们即将遇到的危险,以及那些送往边境的粮草被洗劫一空,心里就开始不安起来。
她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介民女,该如何告诉他们,让他们绕路而行,避开这个危险?
揪着窗帘的手,不自觉抓的帘子起了褶皱。
【宿主,你的能力被禁了!】
系统突然出现提醒她。
晏安然闻言,无奈叹气道:“我知道了。”
因为不受控制,得知了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最后一次能力被彻底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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