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朝爷爷打了个招呼,宋义过去拉起了三叔宋在生的手,“三叔,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走,吃饭去,今天好吃的可真不少。”
眼看形势前方吃紧,宋义只能采取后方紧吃来调剂气氛。
谈判陷入僵局,正好有人起了新由头,宋在经也趁机帮腔跟上,说道:“爸,在生,这么远过来,你们肯定饿了,我们先吃饭,王秀给你们做了兔子肉和鱼,就是没有酒。”
“先吃饭。”老头起身朝饭桌走去,算是给了老大一个面子,他一路舟车劳顿,到达后又和大儿子一家激烈交锋,也是又累又饿。
刚坐上饭桌,满桌的鱼肉不但没有让老人高兴,反而气不打一处来,下巴上的白胡子都气的掀了起来。
宋先抖着手指着菜肴说:“还说日子苦没有钱,这么好的菜,有鱼有肉,这一桌少说也得花十几块,你五弟结婚这一辈子的大事,你连几百块钱都不舍得,你,你们......”
一看不对,宋义正要想办法,突然宋燕站了起来。
她满脸通红地说道:“肉是兔子肉,兔子是阿义每天起早贪黑上山套的,不花一分钱;鱼是宋征每天下河抓的,也不花一分钱,菜是我们种的,还是没花一分钱,就是米和油花钱了,那也是我妈发的工资买的。奶奶去世,我爸借学校的钱到现在还没有还清,这一桌饭宋家可真没花一分钱!小弟,你伸出手来让爷爷看看,手都冻成啥样了,阿征,你也别考什么大学了,反正考上也没有钱去读,过完年就退学去卖苦力,好赚钱给五叔娶老婆,也就是现在不兴买卖妇女了,要不还不把我卖......”
石破天惊,谁也没有想到是宋燕率先吹响反击长辈的号角。
宋义和宋征面面相觑,心里却都在击节叫好;三叔宋在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如坐针毡;王秀则身形微动,下意识地要挡在女儿身前,暗暗叫苦,心道要糟糕。
果然,糟糕来的很快。
宋燕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响起来“啪”,“啪”两声巨响,第一声是爷爷宋先摔的青菜碗,第二声是宋在经跟随宋先表明政治立场,
宋在经一看宋燕居然敢当面顶嘴,第一反应是生气,随后一听说的还不错,有理有利有节,把自己夫妻两不方便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内心暗暗欢喜,宋在经脑筋却在急速转动,考虑如何收场,一看宋先恼羞成怒砸了菜碗,下意识地也想砸个东西应和。
本来准备摔面前装鱼的菜碗,想想鱼可是金贵菜,宋在经实在是舍不得摔。
他犹豫了一下,手拐了个弯,端起远处的旧水杯摔了出去,同时腾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骂道:“胡说,敢和爷爷顶嘴,看爷爷走了我不狠狠收拾你,滚!”
说完还操起拖把,作势要往宋燕身上抡去。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阿燕说的哪句话是胡说,也就是你,打肿脸充胖子,你说,婆婆去世你借学校300块办丧事,每月从工资里扣30块,是不是还要扣两个月才扣完?”王秀担心女儿吃亏,挺身而出,“这一年来,你每月就领6块钱工资,你也配当爸爸,还有脸打孩子,我呸!今天当着你爸爸和兄弟的面,我们好好算算账,这一桩桩一笔笔,也让孩子们听听,从结婚起......”
王秀趁机控诉宋在经丧权辱国,年年给老宋家输送岁币钱粮的罪恶历史,发泄着历年来自己的委屈,越说语句越流利,越说越伤心。
她正说的痛快,突然看见宋在经在给自己连连使眼色,再一看公公因为舍不得摔饭菜,正在装模作样找茶杯摔,也就见好就收,一脸悲愤地搂着女儿溜之大吉。
这边爷爷宋先已经气的抚胸,直喊喘不上气来,吓的宋在生直给捶背按摩,宋在经端水伺候,两兄弟忙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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