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事儿,典型的过度节食减肥引起的低血糖脱水,挂个吊瓶好好睡一觉就行了。”医生调节好输液管,嘱咐了几句。
卜修踱着步,看病床上躺着的小姑娘,面容瘦削还有些营养不良的发黄,眼前忽然晃出很多年前成然刚转学过来的影子。
那会成然比他矮一头,胳膊又白又细,跟纸片人似的,L码的校服穿着都宽松。
真正让卜修觉得这小孩有个性的是,成然昨天新领的校服半袖,上面印了半截脚印,当时卜修就想:黄瓜菜似的小屁孩,还敢跟人打架?够莽。
可真正相处下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孩子话都说不利索,与人零交流,有点怂,尤其是对他,格外怂。
特别是成然做完简洁到只有两个字的自我介绍之后,卜修主动举手跟老师申请做成然同桌的那天,成然几乎是闭着眼搬过去的。
不敢打眼瞧他,听课都拿手遮着脸,莫名的有点可爱。
“我的妈耶,打了十几通电话,总算是联系上那对儿心大的父母了。”李根攥着手机,顶着副大嗓门进了病房。
肖客急忙把食指竖在嘴唇上,连说了几个“嘘”。
卜修晃了晃脑袋,努力把小成然的影子晃出去,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随手扔给李根,压着声音问:“那边怎么说?”
“嗐,刚回国,说马上往医院赶,高知分子就是不一样,遇事不急不躁的,倒也挺客气,光是‘谢谢’这俩字就说了三遍,用的还是三国语言。”
“李哥,雪梨绝食自杀这事儿你没说?”肖客问。
“说了啊,你哥我是谁啊,说话永远都直奔主题拣重要的说,这事儿电话一通我就跟说了,孩子她妈接的电话,反应相当淡定,也难怪,当医生的生老病死见得多了,我话一说人家就知道饿几天死不了人,倒是他爸有点急,油门踩的老大声了。”
“唉。”病房里不知道是谁叹了口气,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打了几个转。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街边的路灯悉数亮起来,下班朝公交站牌飞奔的年轻人,和刚从补习班出来的大人小孩儿们擦肩而过,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把这座城市装点的满满当当。
饭点早就到了,李根肚子最先起反应,悠长的一声轰鸣打头,病房里接二连三的响起肚子“咕噜”响的声音。
卜修倒是不饿,这一天里边发生了太多事,多到他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满脑子塞得都是成然成然,那张越发英俊脸,和他没有参与的那三年。
他的小孩儿过的不错,站在一起都到他耳朵根儿了,衣冠楚楚,斯文到和他格格不入。
李根肚子第四次响的时候,卜修正在翻那本带出来的《当代歌坛》,杂志内容没看进去,光听见李根肖克两人的奏鸣曲了,他好笑着把杂志卷起来敲了敲李根肚子:“行了,你俩吃饭去吧,这儿用不着三个人。”
“那,回来给你带点?想吃什么?干的还是稀的?”李根满脸期待的等着回复。
“滚蛋吧。”卜修气笑了,抬腿准备上脚,肖克忙一把拽过他李哥,指了指脑袋笑着出去了。
本来就不饿,加着李根恶心这一出,卜修是彻底饱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点滴滴答的声音都听得真切,卜修靠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手托着下巴发了会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出手机,这个点,他亲爱的张局应该刚吃完饭,晃着摇椅看法制节目。
电话刚“嘟”了一声,那边立马接了起来。
“张叔晚上好。”卜修乖乖的喊了声,只要是下班时间没有外人,卜修习惯这么叫。
“好什么好,你小子,连专家团的鸽子都敢放,得亏没出乱子,不然今晚咱爷俩都没好!”张局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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