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早上六点半,艾弗里就实在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许多次,但是梦里有奇怪的家伙在追他。他总是跑着跑着就醒了。这次醒后他终于再也睡不着了。
懒洋洋的光线在他的眼皮上跳跃。艾弗里眯起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伸展了一下。然后他支着下巴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
对了,他差点忘了,他已经变成艾弗里·普莱斯考特了。
对于原来的那个世界他确实有些留恋,可是瞻前顾后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从青年手中接下了这差事,他就要全身心地感受这个名叫流云链的新世界了。以梦里的青年的那副模样,他应该可以代替他好好生活下去,只不过大概会比他本人窝囊一点吧。
艾弗里邪恶地眯起眼睛笑。不知道主修数学系的那家伙下学期会不会挂科。在原来那个世界他可是学医的啊。
他拉开衣柜翻找衣服,一回头就看见了他的皮沙发上侧躺的黑发贤者。诺尔·安德森昨晚坚持要为了保证他艾弗里的安全留下来。艾弗里不得不承认,这冷冰冰的家伙还是睡着了比较好看。尽管诺尔·安德森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睡着时平日冷酷镇定的气质就会自动切换成柔和迷糊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威慑力。
艾弗里洗漱完毕,就坐在小桌边吃昨天晚上带回来的蛋糕,喝原主的饮料。他一不小心找到了原主的冰箱——就在书桌的左下角,原先他当作普通储物柜的深棕色的正方体形木柜。当然,电是没有的,但是里面四壁都铺有浅蓝色的晶体,非常冰冷而且不会融化。就是它们在一刻不停地为小冰箱降温。冰箱里有两层隔板把食物和浅蓝色晶体隔离开来。
“艾弗里?”大约七点的时候,诺尔懵懂地坐起身来,然后很快恢复了镇定,开始整理他黑色大衣的领子。他的大衣下面是正经过头的衬衫和背心。艾弗里打开冰箱翻出原主收集的布丁和点心,分给诺尔一份。
艾弗里看过自己今天的课表:上午一节解析几何课和一节历史通识课,下午和晚上全闲着。上午的第一节课在早上九点,授课地点是数学部教学楼。他还有充足的时间。艾弗里昨天睡前稍微看过一点课本,发现几何部分完全就是他高中学的那点东西,在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没趣。
“艾弗里,今天上课要低调。我昨天说过这所学院不可靠。你作为普莱斯考特家的后裔,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诺尔轻缓地说,“虽说我已经大致清楚他们的动机和方案了,知道他们不太可能动手太早,但你还是记住不要声张。”
“嗯。”
“我们明天开始行动。”诺尔凑近艾弗里,悄声说,“我会给你找一个老师。”
“老师?”
“对。他的性格可能有点……独特,但是绝对可靠。”
艾弗里带着满满的困惑背着双肩背包走出了寝室,想趁早多在校园里走走。他装作伸展的样子张开手臂,试着回忆昨天从天文塔漂浮落地的情景。那颗小石子他还带在身上,可是没有直接握在手里,而是小心谨慎地放在书包的夹层里。他没有飘起来,仍然沉甸甸地站在地上。
“咦咦咦,这不是格雷家的公子哥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要去上课吗,艾弗里·格雷?”宿舍楼大厅一层有一个矮个子家伙像昨天的艾弗里一样弯下腰对着装有摄像头的牡鹿木雕挤眉弄眼。他是一个可爱的小个子,长得也像个高中生,让艾弗里想起「那一边」的潘枫雅。可是与潘枫雅的嘲弄挑衅不同,这个少年模样的青年浑身洋溢着一种不是正道中人的朝气。他自来熟又快活,可是语气里似乎隐藏着某种目的。
小个子大学生察觉到艾弗里的接近,机敏地转过身来开玩笑。艾弗里暗暗把此人列入他的戒备名单,同样笑着向他走去。
“我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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