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就要走了?不再多留一会儿?”大腹便便的官员睁着迷蒙的醉眼,将楚临渊送到青楼门口,不住声地还想挽留着他。
“就是啊,这清欢楼里最漂亮的姑娘都给你留着呢,这就走了可说不过去。”
楚临渊微笑着摇头,向他们抱拳:“不了,明日还有事,就不多呆了。扫了诸位大人的兴,还望海涵。”
“既然如此,我等就不挽留将军了。”
“告辞。”
楚临渊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抽去,骏马便拉着车架辘辘跑起来。
坐在车厢里,楚临渊抬手揉了揉额头,架不住那些达官贵人们劝酒,酒喝得有些多了,头疼。
“停车。”楚临渊对外面喊道。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询问:“将军,有何吩咐?”
楚临渊掀开车帘下了车,对车夫吩咐:“本将自己走回去,你先回去吧。”
“是。”
车夫驾着马车渐渐远去,很快便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夜已经深了,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单薄的衣衫裹不住温度,被风吹去,只剩一片冰凉。
楚临渊伸手,感受着风吹在手上的寒意,感慨:“天凉了啊。”
他抬头看向夜空,一轮皎洁的白月斜斜地挂在天幕之上,和一个月前在江州屋顶上所见过的一模一样。
也不知当时一同观月之人现在怎么样了。
楚临渊轻轻叹了口气,都已经不知所踪快半个月了,现在人在哪,过得可好,可曾……
想他。
又叹了口气,楚临渊收回手,慢慢地沿路走着。他走得很慢,像是身体没有力气,又有些摇晃,似是酒醉未消。
脚下忽然突出的青石板绊了一下,楚临渊踉跄着差点摔倒,扶着墙站稳身体,他晃晃脑袋,手指轻点上额头,头疼欲裂。
“唔——”发出一声难以忍受的嗟叹,楚临渊索性靠着墙滑坐下来。
他堂堂将军,麾下精兵强将数以万计,从来都是威风凛凛,意气风发,何曾像今天这般狼狈过。
真不像他。
唇边扯起一抹自嘲的笑,他摇摇头,连对方离开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的如此思念,也不过是自作多情,心里没他的人,就放了吧。
他想飞去哪就飞去哪吧,反正,他的翅膀也硬了。
“真是没良心啊……”楚临渊呢喃着,“亏我对你这么好。”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郁结尽数叹出。
他叹得太重,未曾听到头顶房梁上瓦片轻响的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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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哥哥!”
东黎鸢兴奋地冲进屋子,一边咋呼着:“听说你病了,我来看你啦!”
奔进屋子一看,她立马又义愤填膺起来:“就知道你装病,我要回去告诉巽哥哥!”
“回来!”楚临渊轻喝。
东黎鸢乖乖地回来了,站在书桌前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你装病你不厚道你这个骗子。
楚临渊瞥她一眼:“不是装病,是真的病了。”
东黎鸢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的脸色还真的有些苍白,急忙就要伸手探他的额头:“真病啦?发烧了吗?请大夫了没有?德荣——”
楚临渊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没那么严重,就是头疼。”
“你怎么就头疼了?”东黎鸢眨巴着眼睛问他。
“事情多。”
“哦。”
沉默。
楚临渊纳闷地抬眼看她:“怎么不说话了?”
“我怕我一说话,你就说我又给你找事,惹你头疼。”东黎鸢诚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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