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声阵阵,室内气流温和而清凉,几缕晨光斜照在女孩的床榻上。
伊蒂丝睁开双眼。
适应刺眼的阳光之后,眼前黑发青年的轮廓逐渐清晰。在看清国王的第一时间,她便挣扎着坐起想要行礼:“Your majesty……”
她的喉咙干涩不堪,连如此简单的音节都发得破碎。公正王温和地扶住她的肩膀,摇头示意她躺好。
伊蒂丝依旧感到十分紧张,因为她此时面对的不仅仅是纳尼亚的四位统治者之一,还是她两年前错认为山神、随便触碰捉弄的对象。
“我很抱歉、我当初不知道您是……”她再一次尝试坐起,发现小腹酸痛无力,“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露西的药水只能愈合伤口,不能消除遗留的痛感。”埃德蒙为她递过来一个靠枕解释道,“至于两年前……我相信任何正常人都不会认为纳尼亚的国王有可能在深夜独自出现在阿钦兰的军港。”
伊蒂丝在国王的协助下找到一个能够稳定靠在枕头上的角度,打量起周遭的环境。这是一个装修富丽堂皇、陈列着众多皇室规格用品的房间。巨大的落地窗正对平静无垠的湛蓝海面,使人心情十分畅快;身上深红色的丝绒被子松软而舒适,细细密密的绒毛触感仿佛是躺在云朵里。
“这是凯尔帕拉维尔用于接待外国女宾的房间。”公正王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及时为她解惑。
“我很抱歉占用皇宫的屋子……”伊蒂丝急促地说。
公正王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他记得两年前,这位英勇直爽、风风火火的士兵并不是如今这副谨小慎微、处处道歉的样子。
“战争怎么样,我们胜了吗?”少女想起最为关键的问题。
“嗯。”
埃德蒙简短地回答一句,并没有继续展开的意思。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您是否有其他政务要忙……”伊蒂丝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占用了对方太多时间,想要结束僵局。
“战争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所以我现在并不算太忙。”公正王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于冷漠,朝她挤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
什么?一个星期!伊蒂丝却彻底吃了一惊。“我昏睡了这么久……那阿钦兰的军队,他们还在纳尼亚吗?!”
“没有。”
“那我——”她惊愕的话语被对方打断:
“你现在不再隶属于阿钦兰海军舰队了,伊蒂丝·奥纳西斯。”
埃德蒙叫她名字叫得十分好听,有效减弱了此事对伊蒂丝的冲击。但在一瞬间,女孩的动作还是静止住了。
“你现在,是一只没有身份的‘影子’。而那个‘伊蒂丝’,已经在刺杀卡乐门四王子尤图司时死了。”
伊蒂丝仔细思考了很久,才大致懂得埃德蒙安排自己假死的用意:卡乐门人不会允许一个刺杀皇族成功的阿钦兰小列兵活在世上。只有换掉身份隐姓埋名,自己才能安全地活下去,不致招来无妄的祸端。
“这是我和彼得的主意——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们只好为你自作主张。伦恩国王也会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公正王从床边起身,理了理袖口的褶皱。“早餐稍后就会送达,会有侍女帮忙服侍。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祝早日康复。”
在伊蒂丝将一切搞明白之前,青年已经带上房门,消失在门后。
·
公正王走后,伊蒂丝又在床上浑浑噩噩昏睡过去。那天的乱战让她几乎丢掉性命,伤口大量出血、奄奄一息的她,几乎是被露西女王“捡”回去的。
埃德蒙当时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很多,但勉强能保持意识清醒。当露西准备为他使用药水时,他坚持让妹妹先治愈身旁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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