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纳尼亚的圣诞节,歌舞、美酒与狂欢下包裹着汹涌的暗流。
雪伦遇刺之后,至尊王对血流不止的伤口仿若未闻,下令立即召集所有寝宫值班的侍者及守卫。公主的贴身侍女说,今日白天是陛下主动提出让她休假,想要自己清净一会儿;北门的两名羊怪守卫则确实放行过一名身佩莱戈多王朝勋章的男人。但从那名自杀的刺客身上并没有搜到勋章——他大概率在动手前已经将它丢到无处可寻的地方。
彼得基本可以确信来人是伪装前朝忠臣的佩德罗手下的势力,但那些城堡里单纯质朴的纳尼亚卫兵根本不曾经历过政治斗争和王朝更迭,轻信他人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稳妥起见,至尊王最终决定大规模替换城堡里的工作人员,同时嘱咐公正王加强他们对警惕意识和反侦察意识的训练。
“你该好好歇歇了,当自己是不会流血的稻草人吗?”至尊王寝宫内,埃德蒙熟练地为他更换着绷带,同时流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对哥哥的关心。
“如果雪伦死在凯尔帕拉维尔,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彼得蹙着眉说。
“我不确认你这句话的重点是哪里……”公正王突然将纱布勒紧,毫无防备的彼得眉头一下子绞得更紧了。
公正王非常聪明,也非常有政治头脑。如果彼得这句话的重音放在“雪伦”上,只能证明他是真的动心了,在为爱受伤为爱自责;但如果重音在“凯尔帕拉维尔”,那么他大概率是在担心特里宾西亚至此有了借口挑起与纳尼亚的争端——虽然刺客就是他们派的,但只要没有充分证据证明这一点(一两个守卫的证词可以被他污蔑为编造),消除隐患和扰乱局势就可谓一举两得,佩德罗何乐而不为。
“你觉得呢?”至尊王一脸嫌弃地反问他。
“好吧我承认你是为了纳尼亚考虑。”公正王悻悻地自问自答。
彼得套上他银灰色的丝绸上衣,手指粗略地理了理他乱飞的短发:“雪伦身上的麻烦可真多,她简直是在逼我们把特里宾西亚吞并了。”
“我以为至尊王不喜欢开这种不珍爱和平的玩笑。”
至尊王站起身,仪态恢复以往的挺拔,在不知情人眼中仿若毫发无伤:“我要去工作了。——如果佩德罗一再相逼,我可说不准哪天让玩笑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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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亚的第七个圣诞节宴会在平安夜的傍晚正式开始。至尊王彼得代表纳尼亚的统治者和城堡的主人,娴熟而庄重地向所有来宾致辞。
高台上灯光灿烂,男人身后墙壁的琉璃雕花璀璨繁复,身上华美的皇室礼服泛起丝绒暖光。但这一切的一切,都难以与至尊王本人散发的强大光芒相匹敌——他的气场已融入骨髓与内心,言谈举止皆展帝王风华。
能让仁爱与强悍和谐并存,便是一位君主最宝贵的智慧。他是纳尼亚身份最高的王者,也绝对无愧于这个称号。
三天前方才经历刺杀,惊魂未定的雪伦看着宴会厅高台上那位为自己舍命挡下一刀、却仿若云淡风轻不痛不痒的男人,心头猛然被触动了一下。
他无言扛下所有伤痛和危险,只为留给人民欢乐与安全。
这一刻,她突然看不懂这位仅年长她两岁的青年。他的高尚太过耀眼,照亮了、也刺痛了她彷徨晦暗的心。
高台左侧的温柔女王苏珊瞥见台下雪伦公主望向彼得的目光,瞬间读出了这位同龄女孩儿对她兄长突然生发的秘而不宣的爱慕之情。
果然每位公主都逃不过拯救她骑士的吸引吗……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命中注定又身在何方。苏珊一时思绪万千,既替雪伦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爱意惋惜,又为接下来愈发复杂的局势感到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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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另一端的阁楼,原本用来讨论军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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